下乘剑道,以剑为器。
剑对于剑客而言,只是一件冰冷的死物,乃小道也,不足为道。
中乘剑道,驭剑为奴。
剑客将自己的意志,作用于剑上,以神御剑,却终究未窥大道。
上乘剑道,视剑为友。
对于剑客而言,手中长剑不仅仅是一件兵器,更是自己的兄弟、袍泽般的存在。
自古便有“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之说。
即使到了今日,不再遵循古法,但是对于宫本五郎这样的剑客而言,早已将毕生的信仰,全都寄托在剑上。
手中的童子切安纲,就像是他身体的外延,如臂指使,心意相通。
一个剑客如果连自己的兵器都控住不了,那么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但是现在,当宫本五郎气势达到顶点,准备施展出“居合”之术,一剑斩断陈阳的脑袋,让他的灵魂永堕阎罗之时,眼前突然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不知在何时,陈阳竟鬼魅般地出现在他的身前,右手食指抵在他拔剑的手腕处。
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不含丝毫人间的烟火气!
但点在宫本五郎的手腕上,却像是一座擎天山岳,任他如何发力,都难以撼动分毫。
“哼……”
宫本五郎从鼻腔中发出一道闷哼,眼角肌肉一阵抽搐,额头青筋疯狂跳动,右臂肌肉绷紧到极致,想要将利刃从鞘中拔出。
但此刻,陈阳的一指却像是固若金汤、铜墙铁壁,任你天翻地覆,我自岿然不动。
下一刻,宫本五郎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身形暴退十几米,一脸惊魂未定地望着不远处的陈阳,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惊讶到无可复加。
刚才发生的情形,实在是太过超出他的想象了!
一开始陈阳便说,要让他连剑都拔不出来!
当时宫本五郎只当他口出狂言,大放厥词!
然而现在,陈阳竟然真的办到了!
一时间,宫本五郎如临大敌,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包裹住他的全身,陈阳带给他的压力,甚至让他觉得比面对师尊时还要恐怖。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刚才是有多么凶险!
在他拔不出童子切安纲的那几秒钟内,已经足够陈阳杀死他十几回了!
此刻,望着陈阳嘴角的戏谑笑意,宫本五郎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仿佛这些年来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全都被狠狠碾碎。
要知道,他可是神道无念流的传人,倭国年轻一代的武学天才!
但面对眼前这个华夏武者,他却连剑都拔不出来。
这事情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他将沦为整个倭国武道界的笑柄,就连神道无念流,也会因此而名声大损。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宗门的荣誉,他都必须殊死一战,用敌人的鲜血来为自己正名!
……
想到这儿,宫本五郎目呲欲裂,双目赤红,脸上满是嗜血之色,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嘴角,疯狂地说道:
“支那人,你很强,强的完全超乎我的想象!但是,仅止于此了!因为接下来,我会亲自切下你的头颅,痛饮你的鲜血,然后将你的尸身制成标本,挂在墙上充当战利品!”
说着,宫本五郎眼神一凛,右手再度紧紧握住童子切安纲的剑柄,想要拔剑。
但这一次,陈阳再度故技重施,身形化为一道雷霆,神出鬼没地飘到他的跟前,凌厉一指点在他的手腕上。
“刺啦!”
利刃刚刚出鞘几公分,便再度被推了回去。
“嘶!”
见到这一幕,周围一直在观战的三井翔太和三井家族精锐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眸中绽放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只觉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狠狠攅住他们的心脏,简直快要喘不过气来。
接连两次,童子切安纲连鞘都出不了!
一次是巧合,那么第二次,便是必然了!
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两个实力差距巨大的武者身上,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
宫本五郎可是半步天人境界的强者,在倭国武道界年轻一代中,乃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若非知道宫本五郎的个性,三井翔太只怕要以为他是在放水了!
……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