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你可以的——
薄荧在心中默默为自己鼓气
“two——”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努力解决。”x悬空站在薄荧对面,面色冷硬地看着薄荧:“你总有一天会害死自己。”
“one——”
“我不明白,既然你愿意拿命去搏,为什么不肯把这条命交给我?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向我寻求帮助?”
教练用韩语大喊了一个音节,薄荧猜测那是跳的指示,她闭上眼,张开手臂,跳下了百米高空。
凌厉的大风迎着薄荧的脸刮来,死亡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喉管,截断了所有空气。
在这一刻,被恐惧淹没的这一刻,薄荧的内心深处忽然升起一丝解脱感,如果就这样结束一切该有多好啊,一切都结束了,快乐也,痛苦也,二十三年的人生里,她竟然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事物来支撑着她活下去。
她活着,仅仅是因为基因里镌刻的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而非灵魂的选择。
☆、第142章
累了一天的众人乘着大巴在夜色中返回酒店, 摄像机关闭后, 所有人在镜头下被迫高涨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车内的气氛显得有些低沉, 即使有人说话, 也是压低了悄悄进行。
薄荧以为不可避免会被触及路茂被杀一案,但是谁也没有不开眼地提及这件事,就连一直和她不对头的薛洋安也没有借此机会讽刺她。
王伦坐在后排,和时守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李阳州和孟毅行坐在一起, 两人一个睡觉一个看着手机,薛洋安独自一人坐在前排,面色冷冷地看着窗外。
薄荧和刘羡坐在一起, 谁都没有说话, 因为蹦极的缘故,薄荧身心皆疲, 一动不动地靠着椅背休息。
回到酒店后,薄荧回到房间, 梁平正开着电视, 坐在椅子上看着手机,听见有人开门,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今天的拍摄怎么样?”梁平问。
“我输了游戏,被惩罚蹦极。”薄荧走了进来,把衣柜的门一扇扇敞开后才将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放到地上:“希望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刺激的第二次了。”
“听说这期的嘉宾是时守桐?”
“嗯。”她一边打开箱子往外腾东西,一边平静地说:“他和薛洋安对上了, 这期节目播出后《奇葩》大概又会上一次头条。”
“为你出气?”梁平一听就猜出了原因。
薄荧没回答,拿着洗漱用品进了浴室:“薛洋安为什么对我有莫名的敌意?”
“你以前得罪过他?”
“我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
“那恐怕只有他自己才会知道了。”梁平放下手机,走到狭窄的过道里,把打开的衣柜门关了回去,靠着衣柜门看着正在卸妆的薄荧:“路茂的母亲上了一档名气很大的访谈节目。”
薄荧的双手短暂地顿了一下,接着她打开水龙头,捧着清水泼到脸上。
将脸上的泡沫冲尽后,薄荧用自带的洗脸巾擦干了水:“她说什么了?”
“哭诉他儿子死得冤枉呗,说路茂服刑期间,有人打点了狱警和里面的犯人,路茂在里面很不好过,几次因‘意外’重伤。”
“现在舆论偏向哪方?”
“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偏向路茂母亲的,毕竟一个因为儿子而把眼睛几乎哭瞎的母亲总是引人同情。”
“那舆论又为什么反转了?”薄荧走出浴室,皱着眉把梁平推开,重新打开了衣柜门,接着坐到了梳妆桌前搽脸。
“在事态扩大前,你的养父适时发表了一篇义正言辞的申明。”梁平看着薄荧放下拿起了一半的精华液,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国际一流导演的公关团队就是不一样,真应该让我们团队里的公关们去好好学习一下。申明一出,网络上的风向马上就转了,路茂母亲有了吃人血馒头碰瓷的嫌疑,你因为‘受伤太深’至今都不愿触及和那件事有关的一切,孟上秋自己则是那个看着爱女默默忍受非议不愿争辩而‘痛心疾首’、不得不站出来替你说话的父亲。”
“这件事你不方便出面澄清,最好采取置身事外的策略。”梁平说:“孟上秋愿意替你趟这滩浑水最好不过,他的公关团队如果连一个市井妇人都应付不了,那还是早点回家种田吧。”
梁平站了起来:“我的房间也在这层,有事打电话。”
梁平走后,薄荧一个人坐在梳妆桌前一动不动。孟上秋……孟上秋和戚容,就在三年前,他们还是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已经多久没出现在她脑海里了?
时间不是会抹平一切沟壑吗?为什么她在想起他们的时候依然会觉得呼吸一窒?
到底还要多久……时间才能填平这条沟壑?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薄荧猛地转头看向房门。
敲门声顿了一会,接着再次响了起来。
薄荧从梳妆椅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门口。透过门上的猫眼,她看见站在门外的是戴着棒球帽的时守桐,薄荧不由松了口气。
她打开门,确认没有狗仔跟梢后,让时守桐走了进来。
“我买了夜宵,我们一起吃吧?”时守桐邀功似的提起手里的塑料口袋,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
在得到薄荧默认后,他坐到沙发上,把口袋里的炸鸡和奶茶拿了出来。
“你的身体没事吧?”薄荧问。
时守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说那个啊,放心好了,早就没事了,倒是你,还害怕吗?”
“休息一下就好了。”
“看着你跳,比我自己跳可怕多了。”时守桐说。
薄荧在他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郑重地看着他说道:“你没必要为了我和薛洋安发生冲突,我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