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思俨什么也不说,谢楚也根本不想问,但一时脑抽,不合时宜地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章思俨幽幽看他,目光深邃到让他打颤。
“不回了……”谢楚小声地说:“你开心就好。”
“今天住……”章思俨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房子,又不能把谢楚带回家,便改口道:“稍后和我去公司,晚上你住在公司附近酒店。”
谢楚也不知道自己到的是章家的什么公司,在章思俨的办公室内,他坐立难安,纵然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城市景色,他的神经仍旧很紧绷。
大概是因为和章思俨共处一室。
章思俨自从坐在那就开始打电话,看着很忙。谢楚煎熬地坐在沙发上,中午时有人敲门,把午饭送了进来。
“坐那吃饭。”章思俨看了谢楚一眼。
谢楚以为自己怎么也能吃点儿正常的饭菜了,打开一看,和自己在家吃的什么差别都没有。水煮青菜、蛋羹、山药粥……
想哭。
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吃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窜了进来,拎过个椅子坐在章思俨对面,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我他妈什么都没干啊。”那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头发向上梳着,不知道用了多少发胶。
“哥,你这次真得救救我,我爸说要把我送国外去了,妈的我真的不想离开社会主义的怀抱。”
“章灵焕。”章思俨严肃地叫着他的名字。
谢楚在旁边听得一惊。
他以为章思俨只对自己这么凶,没想到啊没想到,他再看向那个炸毛的时候,目光中多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柔和意味。
“你今年二十七了,不是七岁。”那边章思俨冷声道:“如果不是完全无刑事责任能力的精神病人,就应该知道遵纪守法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知道。”章灵焕既委屈又生气:“大哥,你就不能不像训孙子一样训我吗?”
“哦。”章思俨点头:“你走吧。”
“我不走!再给我一次机会!”章灵焕说:“这次纯粹是他妈姓郁的故意搞我,你听我解释。”
章思俨静静看他。
后者自顾自道:“我这不是之前谈了个女朋友嘛,我跟没跟你说过,叫欢欢来着。谈着谈着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她被一个老流氓看上了!那老流氓姓郁你知道吗,仗着自己家有几个臭钱就非要让欢欢陪他,你说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这事儿能忍?我不弄死他我还有脸姓章吗?”
“你现在有脸?”章思俨的涵养已经很好了,能令他失态的人,眼前这个算一个。
“别动不动就姓章如何,谁不是普通人家。后来你又是怎么给老太爷气到医院里的?”
“这怎么能是我气的啊。”章灵焕委屈极了:“要不是那姓郁的家伙觊觎我家欢欢,我用得着和他飙车吗?大哥你是不知道那老流氓多烦,没事儿戴个金属边眼镜一看就不像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