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道:“吓死我了。”
苏皓月抿唇一笑:“今日,还多亏了你带着病来王府请来了王爷,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紫鸢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奴婢早知道大少爷一直想对您不利,丹青又是他最忠实的狗腿子,他鬼鬼祟祟地盯着咱们望月阁的动向,铁定是没打什么好主意,于是奴婢就来了王府求王爷帮忙。奴婢是这样想的,万一是奴婢想多了,那王爷也不过是白跑了一趟,大不了奴婢认罚,与您身处险境相比,这算得了什么。”
苏皓月心头一软,伸手将紫鸢垂落在脸颊两旁的头发拢到了耳后,柔声道:“嗯,你能这样为我着想,我很感动。”
紫鸢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姐别这样说,奴婢不过是尽了本分而已。对了!”她问道:“奴婢能去看看碧汀吗?”
“好。我带你去。”苏皓月点头,将紫鸢带去了隔壁的客房。
霍大夫果然医术高超,给碧汀喂了霍大夫开的药之后,她虽然没有即刻醒过来,但是脸色看着也已经好多了。
天色渐渐晚了,苏皓月坐在房内,朝门外张望了一番,唤来了候在门口的小厮,问道:“你们家王爷还没忙完吗?”
那小厮躬身答道:“是,王爷还在正殿会客。王爷吩咐了,一会儿会为苏小姐安排晚膳,请苏小姐留在王府用膳。”
苏皓月沉吟片刻,站起身来:“既然王爷公务繁忙,我也不便一直叨扰,所以晚膳就不必了。不过,碧汀仍旧昏迷不醒,还需劳烦你帮我安排一下马车,我现在就带着她们回府。”
那小厮面有难色:“这”
苏皓月扫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既然不方便,那就罢了。我这就遣人回去送信,让苏家派马车来接我们吧。”
“小姐恕罪,奴才不是这个意思。”那小厮有些惊慌失措地赶紧告饶:“留苏小姐在王府用膳,是王爷的安排,如果苏小姐执意要走,奴才是怕王爷回来会责怪奴才办事不利”
“这你就放心吧,我会留下字条给王爷说明缘由,绝不会牵连到你。”
那小厮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奴才这就去办。”
苏皓月微微颔首,找来纸笔写下几句话:天色已晚,皓月不便久留。王爷在前厅接待贵客,皓月只能不辞而别,礼数不周到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她将写好的字条放在房间的桌子上,命人抬着碧汀,和紫鸢一起上了马车。
回到苏府时,她特意找来了两人悄悄地将碧汀送回了房,怕惊动了周兰湘惹她担心。
“小姐,奴婢刚才去打探了一下,大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在家中呢。”
等一切都安顿好后,紫鸢走进苏皓月的闺房,神秘兮兮地对她说道。
苏皓月冷冷一笑:“事情办砸了,这会子他们应该是在三皇子府挨主子的训斥,不在家中也属正常。”
紫鸢恍然大悟,十分解气地拍手笑道:“哼!让他们撺掇着外人来构陷小姐您,活该挨骂!就让他们内讧吧,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苏皓月诧异地看了紫鸢一眼,笑着说:“哎哟不得了了,我们家只会抱着糖糕啃的小丫头片子,什么时候也知道‘坐收渔翁之利’这一招了?”
紫鸢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还不是跟着小姐耳濡目染地学会了些吗?”
“嗯,也是。从今天你能通过蛛丝马迹就觉察出大房的诡计,还想方设法地及时搬来救兵,不难看出,这一年多以来,你们确实成长了不少、”苏皓月感慨道:“其实你们完完全全可以无忧无虑地过日子,可是跟了我,却不得不处处谨慎,过早地背负太多的压力。唉,有时候我也很矛盾,不知道这对于你们来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说呢?奴婢跟着您,能学到这么多东西,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紫鸢诚恳地说道:“奴婢虽然年纪小,可是却也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天真无知是会要了命的。与其懵懵懂懂地‘天真’下去,奴婢更愿意成长起来,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这样才能保护小姐,保护自己。”
听了紫鸢的话,苏皓月抿唇一笑,轻轻握住了紫鸢的手。
三皇子府。
正如苏皓月猜测的那样,苏镇山苏睿父子俩正垂着头站在书房里,接受着魏景华冷言冷语的训斥。
“正因为你们的失误,害的本宫白白损失了一支如此优秀的暗卫。”魏景华虽然没有大发雷霆,可是不阴不阳的语气也足够令苏家父子难受的了。
苏睿咬了咬牙,很不服气地说道:“殿下,这次我们的情报是准确的,只是谁能料到楚靖王殿下会突然出现呢?”
苏睿的言语不太恭敬,魏景华锐利的目光猛地射向他,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看穿一般。
“你也知道,楚靖王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他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人向他通了风报了信。苏皓月当时被围困在马车里,除非她有飞天遁地的本领,否则她是绝不可能搬来救兵。所以,这个坏事的人,肯定就在你们家里。”
“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家有内奸?”苏镇山问道。
魏景华摇摇头:“有没有内奸,本宫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次的行动绝对有人泄露了秘。”说到这里,他补充道:“你们可以回去查探一下,今日上午,有没有什么人出了府。要是本宫猜得不错,这个人一定是事先发现了这次的计划,才会匆匆赶去楚靖王府报信。”
苏镇山抱拳:“臣一定严加查探,势必要找出这个人,将她交由殿下处置。”
“哼,本宫可没心情顾及这些小鱼小虾。找出来,直接杀了。”魏景华冷冷道。
“是。”
“殿下,还有一事。”苏镇山沉声问道:“您手下那批暗卫的尸体,都被楚靖王已歹匪的名义送去了京兆尹,不知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查到咱们的身上?”
魏景华知道苏镇山是害怕此事牵扯到他身上,得罪了楚靖王,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于是魏景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我的那些暗卫经验丰富,绝不会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如此甚好,甚好。”苏镇山总算是安心了。
“行了,这件事就暂且先放一放吧,会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本宫希望苏大人能将全部心思都投入到这次的国考上,切勿因为其他事情分散了精力。至于此事到底是谁泄露出去的,就由苏公子你来暗中调查吧,本宫相信你的能力。”
苏睿被魏景华三言两语一说,马上就急吼吼地表明决心:“是,请殿下放心,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好了,你们先退下吧。”魏景华摆摆手说道。
“是。”苏镇山领着苏睿躬身退出了书房。
回到苏家后,苏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今日当值的门房徐老七,一番询问过后才知道,今儿个上午除了苏皓月带着碧汀出了门以外,就只有苏皓月的另一个贴身婢女紫鸢出去过了。
“紫鸢是什么时辰出的门?”苏睿问道。
徐老七仔细回忆了一番,很肯定地回答道:“就在三小姐出门没多久,她就慌慌张张地出去了。奴才记得很清楚,她的脸色还很难看,似乎是生了大病,一过来就命令奴才们赶快放行,她有要事要去替三小姐做。”
“她让你放行你就放行?她不过是丫鬟罢了,你还怕她?”苏睿气得脸色铁青:“咱们府中家眷出门都是有规制的,你违反规制擅自行事,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