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魏景华调整好情绪和稚奴一同走进帐中,笑着问候道:“本宫离京多日,算来也有数月未曾见到王爷了,不知王爷近来可好?”
即墨寒却没心情与他寒暄,站起身开门见山道:“你勾结萨利多出卖西疆军情,意图谋反,这些事
陛下都已经知道了。东窗事发,陛下命本王将你就地处决。魏景华,白绫还是毒酒,你自己选吧。”
魏景华没想到皇帝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而是直接下达了将他就地处决的命令。他温和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其实即墨寒这样做,无非是逼着魏景华反抗罢了。
陛下的旨意确实是让即墨寒带着魏景华回京面圣,如若他反抗再就地格杀。可凭借魏景华的三寸不烂之舌,很有可能将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他自己最多是个识人不明之罪。陛下舐犊情深,万一真的一时心软,饶恕了他怎么办?
别的就算了,可魏景华竟敢把算盘打到了苏皓月她爹的头上,这一点是即墨寒绝不能容忍的。
所以这一次即墨寒早已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不能让魏景华活着回到京都。
稚奴见此情形,稍稍后退了一步,打算跑出军帐召集士兵,先将即墨寒拿下再说。
即墨寒冷眸一瞥,猜到了她的用意,一抬手,一颗闪着寒光的银弹就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后颈处。
稚奴吃痛一声,当即歪倒在了帐边。
“别费劲了,本王宣读了圣旨,外头的士兵不会再听你们的号令了。”
“王爷!你实在是误会本宫了。”魏景华一脸急切地上前一步,诚恳说道:“本宫也是刚刚才知道,稚奴竟背着本宫与金池国国王勾结,这一切本宫完全是毫不知情!本宫是大梁的皇子,怎么可能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来呢?而这个稚奴,她本就是西域人士,是金池国安插在本宫身边的探子。本宫实在愧疚,这么多年竟然都没能识破稚奴的诡计。”
情势所逼,魏景华只好把打算对皇帝说的话先对即墨寒说了。
被银弹打晕的稚奴幽幽醒转,正好听见了魏景华最后的一句话。她看向魏景华的脸,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拿她当挡箭牌。
只可惜,即墨寒不是皇帝,绝不会对魏景华心软。他冷哼一声,道:“你有什么冤屈,留着跟阎王说去吧。”
魏景华的额上冷汗密布,面上的肌肉都在发抖,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既然王爷不信我,可否让我回京去向父皇解释?”
“不行。”即墨寒冷冰冰地拒绝了他。
稚奴眼疾手快,从地上爬起一把抽出一旁挂着的长剑扔给了魏景华,大喊一声:“殿下,杀了他!”
魏景华下意识地接过,已经被逼到绝处的他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
魏景华也是从小习武,又受过名师的指点和训练,武功自然不赖。
只见他挥舞着长剑,使出全身力气一箭朝即墨寒的胸膛刺去。
可谁知即墨寒反应极快,脚步一撤便侧身轻松避开了。魏景华一时没收住力道,锋利的长剑竟误伤了站在即墨寒身后的稚奴。
稚奴捂着被剑锋穿透的胸口,吃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一脸错愕的魏景华。
“稚奴!”魏景华大喊一声,连忙抽回穿透她心脏的长剑。
即墨寒站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瞧着这一幕,似乎并不打算打扰他们。
稚奴嘴唇微张,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的口中渗出。
她体力不支地栽倒在地,魏景华惊呼一声,连忙向她的方向奔去。
即墨寒还以为他是要去扶起稚奴,可没想到,魏景华竟然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越过她的身体就夺路而逃了。
稚奴倒下的位置正是军帐门口。
这下,外头的士兵亲眼瞧见魏景华跑出军帐,他抗旨的罪名也就坐实了。
要不是直接在军帐中杀了魏景华只怕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即墨寒早就动手了,哪还会跟他废这半天的话。
即墨寒眯起眸子,顺着他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稚奴孤零零地躺在地上,那一刻她甚至觉得,魏景华就是故意要杀了她,才好迷惑即墨寒为他自己争取逃跑的时机。
她惨然一笑,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急速地流逝。
渐渐的,她仿佛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衣,气质儒雅的男子。
那男子款步走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道:“楚楚,我不是嘱咐过你要好
好活着吗?”
楚楚。
世间,只有一个人会这样称呼她。
“北亭......?”稚奴不敢置信地唤了一声。
“小傻瓜,我来接你了。”
“我骗了你......”
“嘘,别说话。”面前的齐北亭还是与她初次相识的模样,白皙的面庞,笑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睛会微微眯起。每次他看向自己时,眼睛里总是溢满了柔情。
“楚楚,跟我走吧。”
“去哪?”
“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