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父,你今日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女子来过此处?”苏皓月问道。
那小沙弥认真回想了一下,很肯定地答道:“不曾。女施主,贫僧同你说过了,外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此处的,更别提是女施主了。还请您回去吧。”
苏皓月想了想,也不强求,只是礼貌地行了一个礼便朝一旁的林子走去。
整个法明寺到处都是人,若有人要对苏浅汐不利,绝对不会在人多的地方下手。而这里空无一人,又有茂密的树林做庇护,很容易被歹人列入作案的首选地点。
走到一半,苏皓月才想起要去通知南峰和紫鸢。可眼下已经走了这么远,他们又都在寺庙外头的马车里,在这个时候,迟一些找到浅汐她可能就多一分危险。
苏皓月索性一咬牙,在林子里头独自寻找浅汐的下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皓月几乎把这片林子都找遍了,还是一无所获。
她口干舌燥,双腿有如千斤重,心中更是惴惴不安,透着不祥的预感。
此刻的她只能祈祷,一切都是虚惊一场,浅汐只是去了别处,说不定她都已经回马车上等她了。
就在苏皓月打算回马车上看看时,她却隐约在草地上看见一小颗耀眼的光亮。
苏皓月连忙走近,拾起那枚折射着斑驳阳光的物体,整颗心都像被一只大手给死死捏住了一般。
这,分明是浅汐今日佩戴的水晶耳坠。
她的耳坠凭空出现在了这里,只有一个可能,浅汐来过。
苏皓月将耳坠死死握在手心里,朝四周打量了一番。
此处是后山,人烟稀少。再往前走一点便是陡峭的山坡,一眼望去,看不见山底。
苏皓月尽量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按住心头的恐慌,扶着一棵树干准备顺着山坡下去看看。
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回过头去。
竟然是刚才与她对弈的老者。
只见他的面上仍旧挂着那种似是而非的微笑,嘲讽道:“好端端的,寻什么短见?”
苏皓月沉下眸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踪我?”
那老者作出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果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刚才与你下了那么久的棋,你这么快就忘了?”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苏皓月懒得再与他废话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易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浅汐在哪里?”
那老者一怔,轻浅的笑在唇畔慢慢荡开:“易容都被你发现了?有点本事。”
“承认就好。”苏皓月冷笑一声,刷地从袖中抽出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浅汐在哪?!”
一个耄耋老人怎么可能拥有那样一双年轻漂亮的手?
苏皓月在与他对弈时就觉察出了他的异样,只是当时不知道他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便没有拆穿。
没想到,他竟然玩了一招调虎离山,借下棋困住她,再对落了单的浅汐不利。
看来,他还有同伙。
他笑了笑,伸出那一双露出了破绽的手,揭下了面上覆着的假面,露出了真容。
“玄真?”苏皓月在看清那张脸蛋时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
而他只是摇摇头,纠正道:“玄真已经伏法,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付晚辛。”
“够了。”苏皓月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你到底是谁,对我而言根本不重要。你若是不把浅汐完好如损地还给我,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付晚辛一眼便看出了苏皓月的色厉内荏,苏皓月当然明白,这一把小小的匕首根本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威胁。
可是现在情况危急,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作胜券在握的样子。
“苏皓月,我易容不假,可苏浅汐失踪与我无关啊。”付晚辛那张漂亮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写满了无辜:“我可一直与你待在一起,又怎么可能分身去害她呢?”
“少来。你的同伙到底是谁?”苏皓月手中的尖刀寒光闪闪。
付晚辛见苏皓月压根不信任他,还顺理成章地误认为他有同伙,也有些恼火了:“苏皓月,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敢做不敢认的人吗?”
“哼。”苏皓月轻蔑地瞟了他一眼,不语。
“......”付晚辛咬咬牙:“好,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罢,他扬手打掉了苏皓月手中的匕首。还不等苏皓月反应过来,他就运起轻功,踩着山坡上峥嵘的岩石飞身而下了。
苏皓月怔在原地,这是什么套路?
因为被怀疑,所以自杀来以证清白?
呸呸呸!
苏皓月连忙打断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
他这个人,阴狠狡猾,绝不会在乎像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人的看法。再说,看他下山的架势,那轻功耍得那么溜,怎么也不像是想不通要自杀的。
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回去通知南峰,让他带人手过来?
可是万一她一走,付晚辛真的找到了浅汐,回来又没看到她,那怎么办?
斟酌再三,苏皓月还是决定留在原地。
付晚辛若是真想杀她,她刚才就已经死了一百次了。可见,付晚辛的目标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