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给哪位姑娘写情?给我观摩一下,以后好传授给瑾天。”
瑾俞也没有以往那样非礼勿视,笑嘻嘻的拿了那贴字一一翻看,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懂,翻得很快,看的倒是很认真,一张都没有错过。
“就是诗词歌赋,没有什么……”
凌子言被瑾俞那话说的尴尬到不行,想回一句没有,看瑾俞那神态又是在说笑,只好无奈的笑笑,任由瑾俞看。
心里有点期待,又有点不是滋味,听到瑾俞那么自然的说自己给别人写情书,明显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凌子言又有点落寞。
“关关之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瑾俞认真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凌子言写的字,和凌子言的人一样,他的字也方方正正文文秀秀的,与木子那大开大合的风格大不相同。
一个人就算会模仿别人的笔迹,但终究是模仿,做不到完全一模一样。
瑾俞不否认之前小心眼的怀疑过凌子言篡写的信,这会儿翻遍了桌案上的纸,没有看见一个熟悉的字迹,娟秀内敛的笔迹,让人如沐春风的舒适,也是一眼就会喜欢的字体,自然也没有一处和家里那封信有相似的地方。
不知为何,瑾俞提到喉头的心落了地,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的怀疑可笑。
凌子言和木子和她,之前也只是泛泛之交,完全没有必要为自己写一封这样的信。
还有,若是信是假的,那么银子也是假的,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拿出一万两银票,这得傻到什么地步,更何况这也不是凌子言的作风。
就那么翻看的一段时间,瑾俞把自己的怀疑给解了,凌子言甚至还没有细想瑾俞今天为何会这样不拘小节的翻看他的东西,就被瑾俞诵读出来的诗句闹得满脸通红,如喝醉了酒一般。
“我……我就是想起来,觉得应景便写了……”
等这话说完,凌子言才发现有多么的不妥,要是瑾俞问他刚刚想的是谁,难道也要实话实说吗?
“哈……凌公子不用解释,谁没有思念一个人的时候。”
瑾俞为凌子言的无措感到好笑,低低的笑了起来,谁人没有少年怀情的时候,来到这柳镇心里思念京都的心上人,这不是人之常情嘛!
规规矩矩的把那墨迹未干,凌子言之前把纸堆上去,字迹晕开,显得有些凌乱,因为自己毁了一张字,瑾俞收拾的时候格外的仔细了些。
“我……我……咳咳咳……”
凌子言不知从何说起,一个咳嗽上来,捂着嘴又开始了一番撕心裂肺的咳,满脸憋的青紫,白色衣领上面露出的脖子上,青筋暴起。
当初救瑾俞不仅仅伤的手脚,吸入的烟灰,也让他能病弱的身体吃不消,那天气了一场,这咳嗽就反反复复停不下来了。
瑾俞把那纸搁下,手忙脚乱的去倒水,那水一直坐在火炉上,滚烫的没法入口,她便拿了两个茶杯,交换倒腾着,试图让水冷却的快点。
凌子言收了咳嗽后,胸腔因为咳嗽引起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怕瑾俞看出不妥,不着痕迹的抬手按着胸口。
安静的书房里,只有水短促的被倒进另外一个茶杯发出的声音,年轻的姑娘隐在阳光照射进来的氤氲光线里,美的仿若仙人,不真实。
凌子言想着这辈子要是一直这般守护着她,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这个念头粗粗只是一闪而过,等那纤细,布满红痕的手朝自己递过来一盏茶,殷切的小脸扎根进自己的心底去了。
“喝点水!润润嗓子也好。”
“我没事了。”
凌子言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瑾俞的手背,这些伤显然是今天刚刚弄的,不由涌起一股怜惜。
一样是娇弱的姑娘,有人锦衣玉食,过着饭来开口衣来伸手的富贵日子,但瑾俞不属于这类。
她的所有一切,都是依靠这双手成就的。
水温刚刚好,入口清甜,缓缓地淌过喉头,干涩的喉咙顿觉滋润了些。
凌子言慢慢的喝水,斟酌着要怎么开口。
“我下去把你的药煎了,这病可不能拖,药效也是有规定时间的,拖了久的话,对身体不好。”
“有顾大在,你不用下去了。我这里有伤药……”
“这个啊!不用上药,等明天伤口干了就会自然脱落。”瑾俞不甚在意的看看自己当然手,“我答应过顾笙要照顾你,别的我帮不上,煎药的事情我倒是可以。”
凌子言没来得及说什么,瑾俞已经飞快的站起来往外走,张了张嘴,挽留滞在了嘴边。
看着瑾俞翻看过后,又整整齐齐归整好的纸,凌子言的眼眸越发柔和了。
要是没有看错的话,在瑾俞眼中,他看见过崇拜。
瑾俞去了小半个时辰,凌子言便倚窗而立看了小半个时辰,忙碌的女人,由内到外的散发着真善美。
瑾俞把药端了上去,凌子言已经坐回了原来当然位置,手里捻着的是一卷竹简,这东西稀奇,瑾俞把药搁在凌子言面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竹简。
很好奇那竹简上的字,都是以什么方式写上去的。
“凌公子,药温刚刚好。”
“辛苦你了。”
凌子言把刚刚拿起的书又放下,顺从的喝了药,苦涩难入口,却因为送药的人是瑾俞,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碗药就见底了。
“昨天一场大雨把庄稼给埋汰了,这几天家里抢收,我恐怕不能来镇上。凌公子若是有事就让人来村里找我。”
瑾俞说的极其不好意思,有点自己打脸的感觉,之前拍胸脯保证的是她,现在就两天,不能来的也是她。
“需要我这里的人带几个回去帮忙吗?”凌子言忙问。
“不用了,他们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面色,再晒黑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