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铁驴哪有睡的意思,也就过了不到一刻钟吧,那两个狱警去而复返,还推来一个三轮车。
他们把三轮车一直推到121牢房的前面。这期间憨狱警又对断指狱警耳语一番。
断指狱警点点头,上了二楼,拿出一副溜溜达达的架势,来到我们牢门前。
他没急着说啥,只是冷冷看着我和铁驴。之前我就跟铁驴念叨过,我怀疑这狱警是我们的接头人。
现在这理论已经被推翻了,但我还是觉得他跟我们这次越狱任务有联系。
都这时候了,我真有点顾不上了,急忙凑到他身边,我俩隔着一个牢门,我还是压低声音问了句,“怎么样?“
其实这也是我想来想去采用的一个折中办法,我不问那么详细,也不揭露老猫的身份,要是断指狱警事先收到什么消息了,我这话里的全部含义,他一定能搞懂。
但他没啥太大反应,也没直接回复我,只是对我俩一打手势,说跟着他下去一趟。
而且就在他说完的一瞬间,我们牢房门也被打开了。
我和铁驴都知道有活儿干了,但到底会是什么活儿,我们不得而知。
我俩没耽误,跟他迅速往下走,等来到121门前时,那两个推三轮车的狱警还从车上拿出三个黑色长条袋子来。
我太认识这种东西了,说白了,就是尸袋,用来装死人的。
我记得121牢房算老猫在内,一共就住了三个犯人,换句话说,老猫和那两个犯人都中毒死了。
一时间确定了这个噩耗,我有种眼前天旋地转的感觉。铁驴比我稍微淡定点,他拿出一副稍微发尖的嗓调问,“长官的意思,让我俩搬尸吗?”
憨狱警还是看我俩不顺眼,使劲摆摆手,那意思让我们别多问了,赶紧执行命令去。
被这么多狱警盯着,我和铁驴不敢怠慢也不能偷懒。我俩先后进了121牢房。
这里很昏暗,不过我依稀能辨认出来,哪三个床铺上躺着死人。
我和铁驴顾不上别人,先又摸又离近了看,找到老猫的尸体了。
我发现老猫尸体都有点硬了,说明死的时间不短了,而且也一定因为生物碱的作用,让他尸僵提前出现了,尤其尸僵程度也比较明显。
憨狱警一直盯着121牢房看着,或许觉得我俩拖沓了。他又催促的用电棍敲了敲牢房门。
我和铁驴只能压着一腔的悲痛,先把老猫放到尸袋里。
我俩抬着它,搬出来后又把它放在三轮车上,紧接着我俩又去把另外两个尸体放入袋子并拿了出来。
憨狱警叫其他同事维护下秩序,他又跟断指狱警和另一个狱警,带着我和铁驴出了b监区。
这一路我走的都有点麻木,等出了b监区,我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一个个豆大的雨点砸在身子上,让我一瞬间就被淋湿了。
我趁空抬头看了看,也觉得这场大雨下的,太迎合我此时的悲痛心情了!
☆、第二十八章 乱葬
我头次遇到有犯人在服刑期间身亡的事情,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处理了。
但曲惊监狱中立着一个魂塔,这塔已经存了不少越狱犯的尸体,我估摸着,老猫三人的尸体也会被运到这里。
这时雨还越下越大,憨狱警让另外那个小狱警找来两件雨披,让我和铁驴穿上了,看架势,我俩要继续推着三轮车,把尸体运走。
这种雨披很简单,是透明塑料的,我穿着还好些,铁驴这身板,穿的有些紧巴巴的,但我们都不在乎这个。
别看是运尸,我却对这次工作没有抵触心理,也想着送老猫最后一程。
憨狱警领头,带我们前行了,不过走了没多久我就发现路线不对,我们不是奔向魂塔,而是往监狱南面去的。
我纳闷上了,因为南面什么都没有,监狱外更是荒山一座。我趁空看了看铁驴,铁驴知道我啥意思,微微摇头,表明他也猜不明白。
这期间断指狱警也发现我俩的小动作了。他主动解释几句,说按照惯例,服刑期间死亡的犯人,要被送往监狱南面的乱葬岗,魂塔虽然也埋骨,却只针对有过错的犯人。
我这才记得一个讲法,这魂塔也有镇魂永世不得超生的说法。犯人要是意外死亡的,被送到魂塔也确实有些过分了。
另外乱葬岗这个词,我曾听过不下好几次,有的是在电视里,有的是在纪录片或者游戏中。
虽说我对这三个字不陌生,却也能大体猜测一下这种地方什么样,尤其每次想到那些暴漏在外的白骨后,我都有毛骨茸然的感觉。
我不想平白无故给自己找堵,就赶紧转换思路,不再多琢磨乱葬岗了。这样我们来到监狱南墙的下面,这里有一个小铁门。别看是夜间,但也有两个狱警在在这里站岗。
在铁门之上还有一个哨塔,上面有另外一个狱警端枪巡视着。
憨狱警对那两个站岗狱警耳语一番,我发现他也没用啥特殊手续,两个站岗狱警就把大铁门打开了,给我们放行。
我和铁驴推着三轮车,在这种泥泞天走的比较慢,而且我们算是出了监狱了,需要被监视着,所以小狱警走在最前面,算是给我们引路了,憨狱警和断指狱警故意落后一些,把我和铁驴夹在中间了。
小狱警趁空念叨一嘴,说乱葬岗在山顶上。
我真怀疑这是哪个逗比设计的,怎么把乱葬岗弄到这么难走的地方,而且小狱警嘴里无德,又指着三轮车上的尸袋骂咧一句,说他们三好了,一会到地方了就风光下葬了,我们其他人还得踩着泥泞的路走回来。
我和铁驴都没接话,也没发表任何看法,依旧沉闷的推着车,但憨狱警和断指狱警越发觉得无聊,我也没留意是谁带的头,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起了女人。
曲惊监狱确实很偏,这些狱警却偶尔能有假期,开车去市里兜一圈。我发现这俩狱警都好这一口,知道哪个洗浴中心或者ktv里的女人有味道。
他俩也不避讳,还越聊越兴奋。我本来心情不怎么好,听到这些后,心里有些烦躁。
我也不是故意跟憨狱警抬杠,就是想找个办法,让他们在这一路上能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