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别只会光说说而已。”鹿烈再三地发出挑衅之音。

乐毅却不急不慢地再次拱手，对老族长说道：“晚辈还有一个请求。”

“说。”麝人族老族长，抬手示意乐毅有话尽管说来。

乐毅这才说道：“是这样的，鹿娇这次能够获得‘九天落日之箭’全亏了她父亲的指示，尽管她父亲可能做错过事，但到她这一辈是无辜的，倘若晚辈取胜，可否让鹿娇重归麝人族？”

老族长老脸一沉，没想到乐毅会提这样的要求。

不过，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麝人族的好几大族老，对此居然都没意见。听到乐毅的话，只是莞尔一笑，没任何人提出异议。

老族长先是疑惑了一秒，旋即又醒悟过来，原来大家都是认为鹿烈必胜，乐毅必败，败的人提什么条件都是空的，就算是这样一个不太被他们接受的要求，也自然变得无所谓了。

“可以！”

“另外，如果晚辈取胜，还请老族长为鹿娇的父亲正名，他虽然做过错事，但是撇开那些事不讲，就单以功绩而言，是他发现了‘九天落日之箭’，是否也可以视作他的功劳？他的错误让麝人族损失巨大，但是他的功绩，却能从此让麝人族崛起，由此看来，应当是功大于过。既如此，若晚辈胜了，请前辈为鹿娇父亲正名，立他为麝人族英雄称号，如何？”乐毅再次进言。

“笑话，英雄，就他那样的人也配称英雄？”

这一次，那些族老没有继续沉默了，这次乐毅提的是鹿娇的父亲，这可不同于鹿娇。若说饶恕鹿娇，让鹿娇回族，那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毕竟讲道理，鹿娇确实是无辜的。

但是鹿娇的父亲，那就绝对不是无辜的。

当年，他射杀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妹妹私通，这简直罪无可恕，说出去也是丢了麝人族的脸。这样的人，怎能饶恕？还立他为英雄？他配吗？他受得起吗？

“你想必也知道她父亲做了些什么事，这样的人？受得起英雄称号？”

“射杀自己的父亲，跟自己的妹妹私通，这样的人若被立为英雄，那岂不是要叫天下人耻笑？若以他为榜样，那以后是不是人人都可学他，可以目无尊长，射杀长辈成为英雄之举？跟自己的姐妹私通，那也是英雄之举？”

“此人道德败坏，你竟要拿他来立为英雄，小子，你哪来的勇气？”

“那人就算是死在酒泉下，也没脸敢接受‘英雄’二字。”

一众族老振振有词，一个比一个说得激烈。他们倒也不是无理的针对，而是当年确有其事，站在他们的位置，也的确是需要顾虑这些。

这就好比你要将一个杀人犯竖立为英雄榜样，那后人是不是都要学他去杀人？而且这个杀人犯杀的可是自己的父亲，那以后的年轻人，个个有样学样，以杀自己的父亲视为向榜样看齐，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就算是在古代考科举，那也是要三代以内没人坐牢，没人犯事，才有这个资格。为的就是家世清白，没有不良榜样。

而鹿娇父亲这样的一个人，也配么？

在诸位族老的话声落音之后，麝人族里的其他人也振振有词地说道了起来。

很多年纪大的，当年是亲眼目睹过那件事的，所以怎能忘怀？

就算“九天落日之箭”是鹿娇父亲发现的，但这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错就是错，有的错可以弥补，也有的错，是你花任何代价都无法弥补的。身为子女，孝字当头，不孝之事已经做过了，如何去弥补？

这样的人，岂配得上“英雄”二字？他受得起否？

乐毅听着诸位麝人的话，感觉这的确是太难了，之前他自己想得也太简单了一点。这不是一件小事，这是挑战传统，挑战孝道的事。不是一言一语可以轻易化解得了的。

当他再次看向鹿娇的时候，只见鹿娇已经泪流满面了。

忽然的，只见她跪倒了下来，对着老族长跪下，泣然道：“二爷爷，阿娇也不求立父亲为英雄，但求二爷爷允许父亲之名回归本族，让他回归一个普普通通的麝人族身份，如何？”

显然，之前大家的话，也触动到了她。即便身为子女，但是她也知道，她的父亲当年做出的事是多么的荒唐。这要求的所有人原谅，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父亲，确实不能被树立成榜样，这样引发的负面效果太大了。

曾经十年之中，她很憎恨麝人族，但是在刚才面对诸位族老的指责之后，她竟发现自己提不起半点的勇气去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