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节(1 / 2)

做好心理准备之后,王贞娘就去乔越跟前把郁夏离开康平的消息告诉他,说完没敢大喘气,安慰道:“我的儿你也别太难过,娘备点礼过几天去趟曹府,同房夫人谈谈,看她是个什么说法。”

乔越起先愣了愣,听他娘说完一脸莫名。

“去曹府?去曹府作甚?”

王贞娘也让他问懵了,回说:“曹家那个太太是你心上人的姨母,姨母为外甥女说媒不是天经地义?我想抽空去探探她的口风。”

乔越摇头,说不用了。

王贞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稀里糊涂就感动起来,握住乔越的手说:“我儿不用心疼娘,只要能替你把事情办成,娘不怕送上门去给人看笑话亦不怕受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越才起个话头,又咳起来,王贞娘伸手轻拍他后背,说:“好了,娘都知道,我儿歇歇,别多说话。”

乔越缓了缓,等那劲儿过去才端起温开水喝了两口,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她回府城去挺好的,别瞎操心,曹家也不必去。”

为什么啊……?

人都回府城去了还挺好?还不用联系不用惦记?那姑娘看着得有十四五,哪怕不急着嫁,也到了定亲的岁数,不赶着点下次再见面她嫁做人妇了怎么说?

王贞娘心里百转千回,她脱口而出,问:“难不成短短月余你又不中意人家了?那你怎么能把你爹气成那样?”

乔越一直以来话都不多,他也不是很喜欢跟人掰碎了剖析自己的想法,除非这个人是郁夏。像现在,他拧着眉心想了想,应道:“我中意她,我有成算,娘别管,你答应我曹家那边不要去。”

看儿子一脸严肃,王贞娘哪怕心里没底,还是应了。

乔越又道:“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我们该准备回陈乡了,我得回去看看地。”

“……”这话题跨度也够大的,刚还在说心上人走了,转身他也要走,还是回去守着地,王贞娘仔细打量儿子,不见他难过也看不出悲痛,突然就感觉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得,他爱怎么怎么,不想管了!

小兔崽子真是气人!

你说帮他想辙儿,谢谢不用。

你说帮他上曹家说亲,谢谢不用。

你问他是不是变心了,他还有脸说没有!这特么不是变心的表现?

王贞娘被乔越轰去同妹子打招呼去了,说他们母子跟着准备回陈乡,在县里住了一段时间,怪想家的。王锦娘没明白事情怎么从说亲跳到回乡去的,还在问曹家表姑娘那边要不要铺垫一下?至少跟房氏套个近乎,到开口的时候不至于尴尬。

“我也是这么想的,小越说不用了。”

“那姑娘他还想不想娶?”

“我哪知道他想不想娶,我为他操劳这么多臭小子啥事都闷在心里不跟我讲,我懒得管他。”

王锦娘不信她说的:“姐你赌气的时候就这么说,回头小越有什么事你跑得比谁都快,你最着急。”

“真不管!这回铁定不管!臭小子气人!”

隔天,县尉府上小聚了一场,又一日,乔越同王贞娘返乡,乔越再三提醒赶车的仔细他的种薯,听人家保证说铁定出不了岔子,这才放下心,倚在车厢里阖目小憩。

他原先着急成那样是怕郁夏被黑心肠的姨母和表哥骗了,怕她中曹家人的套。现在人已经从虎狼窝里抽身,太太平平离开本县,那就不必担心。

在一起这么久,乔越的忍耐力和自制力比最初强了很多,他想过的,比起煞费苦心偷偷见个一两面,不如多用点心在地里。如今夏夏人在临州家中,郁子孝很疼女儿,她那边不会有事,自己早日做出成绩才好风风光光上郁家提亲。

虽然说夏夏不在意别人咋说她,乔越还是不想听人讲闲话,不想听人家同情她嫁个乡下泥腿子。

他老婆是应该被人羡慕的。

想做出成绩不止是为了挺直腰板去提亲,也是为了能给曹耀祖厉害瞧瞧,在人治社会,要弄他总归得比他能耐。乔越想过了,曹耀祖兴许的确是当官的料,明年可能就会起运,往后平步青云,但他并不是不可替代的。会玩弄权术的多,会搞杂交让作物实现飞跃式增产的有几人?

乔越忍着对老婆的挂念,让自己投身到种地这项伟大的事业中,入了夜躺在床上才去回想以前美滋滋的生活。第二天继续监督耕地准备种马铃薯需要用到的肥料,他的生活也是规律且充实的。

乔越反复告诉自己不能着急,他沉下来了,曹家却没沉下来。房氏完全没觉察到郁夏玩的小心机,当真以为她心里对曹耀祖有念想,只是姑娘家矜持不好意思明里表露。

她又问了一次,问儿子当真想娶郁夏?

曹耀祖点头说是,让母亲做主。

房氏就提笔写了封信,命家奴送往临州,在这封信里,她把郁夏夸出花来,说很喜欢外甥女,恨不得长长久久相伴,又说什么亲上加亲是美事,问郁子孝看耀祖如何?说他俩若能成其好事,那九泉之下的妹妹也该放心了。

房氏特地挑在郁子孝生病的节骨眼去信,就是盼他想清楚,郁夏该许人了,否则当爹的要是有个万一她怎么办?

可惜郁子孝非但没有万一,这段时间里还让郁夏养得气色饱满,他展开信粗粗扫过,便气坏了。

曹耀祖狼子野心!

房氏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要说:  都没注意到是元宵节,看外面不停炸烟花才想起来,宝宝们节日快乐=w=

☆、第194章 农家子的荣华路

郁子孝气过一场,憋着劲儿回去一封文采风流的回绝书, 送出去后还同女儿郁夏感慨说:“只当少年人多轻狂, 经事便知收敛, 不曾想曹耀祖心眼如此之多, 远多过府学生员, 要不是我儿机敏, 为父险些叫他诓了。”

郁夏斟上热茶,送到郁子孝手边, 宽慰说:“父亲消消气,莫为无关紧要之人动肝火。”

“曹耀祖看似有温恭之貌, 实则包藏虎狼之心,他为经济仕途算计姻缘,你姨母呢?同你娘还是亲姊妹, 明知曹耀祖所想所图, 非但不劝反推波助澜。为人母,她没教好儿子;为亲为戚, 更是丧了良心, 实在缺德……”

读书人气愤起来, 张嘴就是一套套的, 看他话说急了双颊都涨红起来, 郁夏又是一通好劝。郁子孝反问女儿:“我的儿, 你不气?”

郁夏摇头。

“假使我对姨母推心置腹,换来她百般算计,气也气死了。可事情并非如此, 初初进府我心生古怪,便有防备,后来这些事没太出人意料。于姨母,表哥是亲儿子,我是外甥女,为儿子当然能算计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