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 / 2)

“正是,”赵郎中口气不容置疑,“光继确有此癖。其人生得九尺身材,丹凤眼,卧蚕眉,声如洪钟,威风凛凛,素有盖古豪侠之谓。不知严名捕之恩师如何?”

我紧闭双目,在脑海中回忆起师父的音容,惊道:“确实如此!”

赵郎中闻言,皱眉道:“严名捕有言尊师已有耄耋之年,与我所识光继相差有近三十年岁……但二人语癖、面容相差无几,双双有盖世武艺……有些玄妙。”

蒲先生闻言苦笑不已,道:“飞之恩师,当是盖古赵子龙之比。”

我忙道:“何出此言?”

蒲先生笑道:“枪术大成,年岁之谜,岂不极为相似?”

王特使闻言亦笑道:“此处当是罗贯中著书时有所疏漏,陈寿所著《蜀书》中,无有提及赵子龙年岁一事。”

我闻二人之语忙道:“然师父终究非书中人物,不知……”

话音未落,蒲先生道:“飞,此事我等所知甚少,自是难下论断。赵先生,不知杨光继之父,可与杨光继可有几分神似?”

赵郎中闻言只是摇头:“实不相瞒,杨武师仪容稀松平常,远不及光继。”

“哈,”蒲先生仰头一声叹,随即一捋胡须,道,“暂且不提飞之尊师一事,方才我听赵先生提及杨光继,却是想其人莫非与‘霹雳火’相关?”

赵郎中闻言疑惑道:“不知‘霹雳火’,是为?”

蒲先生道:“是为江湖中刺客团伙。其专挑旗人下手,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赵郎中眼前登时一亮,咬牙道:“我愿入伙,与全家报仇!”

蒲先生忙道:“此事仅仅为江湖传闻,不辨真假。”却不料赵郎中不依不饶,坚请蒲先生将此团伙之事说来。蒲先生见推辞不得,便只得将捕风捉影几宗逸闻与赵郎中说来。此些逸事蒲先生一早与我讲过,皆乃身有神力之义士尽斩旗军鞑虏一类。因其过于玄虚,我与蒲先生二人皆不予采信,不料赵郎中却听得入神。待蒲先生讲罢,赵郎中鼓掌道:“‘霹雳火’痛斩旗狗,可谓天理昭然!”

蒲先生却摇头道:“‘霹雳火’尽斩旗狗县令一家老小,未免过甚。”

赵郎中却不屑道:“旗狗杀降殃民足有将近百万,只族诛一家旗狗怎够偿命!”

“非也,”蒲先生道,“县令或难辞其咎,但其妻小有何罪遭戮?”

话音刚落,赵郎中反问道:“遭旗狗不分青红皂白屠戮之百万众,却有何罪?”

蒲先生叹道:“若当真如此,‘霹雳火’滥杀无辜,又与旗狗何差?”

王特使闻言亦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蒲先生答道:“论八旗将兵,碎其尸喂狗尚不足以偿其罄竹难书之罪。但殃及其妻小,终非大丈夫所为。”蒲先生言罢,屋内一时无人搭腔,久久缄默。

见窗外阳光渐渐黯淡,王特使忽起身道:“时候不早,我等若再加耽搁,只怕今日难回金华!”

我、玲、蒲先生三人闻言忙点头称是,遂一同起身,与赵郎中拱手别过,出了医馆纷纷解马上鞍,先去了衙门府归还卷宗,遂扬鞭向金华疾驰而返。

飞马间,王特使率先道:“方才提及旗狗屠城一事,我却忘了此行乃是为宁采臣一事而来,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