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所以,你还是想过要抢回去的吖?”临晚镜笑眯眯地看着临姑娘。外面那什么柳先生,已经让释难大师撤了七星灯。七星灯撤了,即便是临姑娘的残魂被修补完,也只会应了灵魂诅咒,最后落得灭魂的下场。
“你不要埋汰我了,总之我的灵魂马上就要消散了,希望你能遵守自己的承诺。除了破月哥哥那件事,我还希望你能对我爹爹和哥哥好一点。毕竟,他们是在这世上最疼爱我的两个人。以后,便是你的亲人了。”临姑娘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父亲和刚刚回来的大哥,心里别提多难过。
“你放心,他们早就已经是我临晚镜的亲人了。”这一点,根本不需要临姑娘来提醒。
“你在另一个世界,叫什么名字?”听临晚镜的描述,她的那个世界很精彩呢,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个世界投胎重新做人。
“和你一样。所以,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冒充你。我本来就是临晚镜!”这个名字,是前世就伴随着她的。她也曾经好奇过,是不是因为与临家大小姐有相同的名字,才会被阴差阳错地弄到异世来。
“难怪!”临姑娘算是明白了,又好奇地问,“你在那个世界一定身份不低吧?”
举手投足之间,虽然偏向男子,却自有一股尊荣华贵,就算是她这个侯府的嫡女也比不上的。所以,临姑娘断定临晚镜以前的身份不凡。比起自己,她似乎更适合侯府大小姐这个身份。
“我前世是个杀手。”临晚镜毫不避讳地与人谈起。这一世,取代了临姑娘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了。说起以前的世界,临晚镜语气里尽是怀念。
“杀手?”临姑娘有些惊讶,却也很快接受了。临晚镜自从占了她的身体做出来的那一些列事儿,确实也不是普通女儿家能会的。
是个杀手,这个身份就很好解释了。杀手需要百变,可不是光杀人就可以的。不过,如果她能不死,而是和临晚镜互换身份就好了。让她也去见识一下临晚镜口中的世界。
“现在七星灯撤了,你还没有感觉吗?”临晚镜颇为奇怪地瞥了临姑娘一眼,这丫头还聊上瘾了。
“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又感觉到灵魂撕扯的痛苦了。”临姑娘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不要反抗,或许外面那位柳先生能保证你灵魂不散,放你去投个好胎也不错。”某女难得善良一回。
若是柳残风听见她这么说,肯定大笑。以为他是阎王爷吗,说让投胎就投胎?这身体的原主注定是要死的人,灵魂消散是迟早的事情。
“那位柳先生到底是什么人,我以前从未听说过。”临姑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痛苦。
“临慕凡不说了是骊山书院的山长么?或许是个道法高深的妖孽吧。”临晚镜猜测着,倒是没那么好奇。
她静静地闭上眼,守着灵台清明。临姑娘越来越痛苦,灵魂也越来越虚弱透明,根本没办法再和她愉快地聊天了。
在临姑娘灵魂彻底消散的那一瞬间,临晚镜的灵魂似乎也受到了强烈的撕扯,剧烈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张清俊的笑脸。
这是,真的醒过来了?不仅醒过来了,脑海里还多了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那是,临姑娘的记忆?
“你便是柳先生?”这会子房间里只有柳残风一人,看来是他把其他人都赶出去了。
“没想到临大小姐一睁开眼就认识在下了。”柳残风一声轻笑,这位临大小姐,果然像那个世界的人。
沉睡的时候倒也娴静美好,一睁开眼,便锋芒四射。
“柳先生说笑了,晚镜虽然陷入沉睡,意识却是清醒的。所以,知道是柳先生救了我,也不奇怪。”
“是啊,异世之魂确实不一样,这具身体的本尊灵魂消散,对你却一点儿伤害都没有。”而且,那消散的灵魂似乎被她融合了,她的灵魂之力比之前更强大了。
“你知道我是异世之魂?”这下,轮到临晚镜诧异了。
怎么随便蹦出来个人都知道她是异世之魂啊?还让不让人有点儿隐私了?
“我名唤柳残风。”当年,西月冰颜可就是凭他这个名字猜出他的身份的。
“杨柳岸,晓风残月?”不仅仅是诧异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柳残风。
原来,这位不仅是个奇人异士,还是老乡啊?
“果然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柳残风点了点头,他的名字本来就取自这一句词,倒是被人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原来是他乡遇故知啊?”临晚镜从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淡然,看来,这穿越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确实是他乡遇故知,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便把他们叫进来。”柳残风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他离那个世界已经很遥远了。
而且,也再也回不去了。
临晚镜也是一样的想法,两人都不想多谈以前的事情。毕竟,那都是过往。她愿意和临姑娘说,那是因为临姑娘对那个世界根本不了解。她怀念,却不会与人产生共鸣。可若是和柳残风聊,势必会勾起更多的情绪。她如今已经融入了这个异世,以前的东西,还是当做过眼云烟吧。
“嗯,你先让云破月进来。”临晚镜理所当然地把柳残风当成了个传话的,语气里带着一抹熟稔,两人来自同一个世界,自然要比其他人多了些随意。
柳残风自然也不会与她计较。这些年在异世被人尊敬惯了,除了西月女皇,这还是第二个把他当普通人的人。看来,老乡见老乡,感情确实不一样。
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亲切是骗不了人的。
只是,柳残风有些诧异她第一个想见的人不是夫君景王,也不是临家父子,而是穿云城城主?
莫非,这丫头脚踏两只船?可看云破月对她,并非是男女之情啊。
否则,两人成亲岂不是比嫁给皇族更轻松恣意?
“柳先生,我小姑姑怎么样了?”最眼尖的是闻人初静,这小子一直盯着那门帘,见门帘一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临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是不会有事。”说着,柳残风看向云破月,似乎要把他身上盯出个洞来,“云城主,临大小姐让你先进去。”
原本听柳残风唤自家媳妇“临大小姐”就已经够膈应了的夙郁流景,现在更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镜儿醒了,最先见的却不是他这个夫君,而是云破月?
临家父子也很诧异,没想到他们家这宝贝丫头最想见的竟然是云破月。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比起临晚照,临鼎天心里更多了一抹担心。
莫非,镜儿恢复了记忆,又后悔嫁给景王了?若真是如此,那该如何是好?当初他一直不肯答应她嫁给景王,就是担心将来某一天她恢复了记忆会后悔。景王不是好惹的,纵然觞帝纵容临家人,可一旦沾染了景王的事情,恐怕觞帝也不会站在临家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