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恐吓,这个部落的族长总算说出了自己被逼迫并收买的经过。唐筝剥夺了他们做工的权利后没再多加追究,但这一点对于这位族长来说无异于一道晴天霹雳,代表着他们要重新回到靠天吃饭,随时都可能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心中后悔不已。
检举的人得到了一口陶鼎的巨额奖励,高兴得甚至抱着都不愿意松手。双方的落差让围观的人群唏嘘,开始互相间怀疑起来,试图再寻找出可疑的人来换取奖励。
唐筝开始派人对附近进行封锁,不允许任何人离开,靠她吃饭的部落们对此没有什么意见,更何况还有白来的一些补贴,让他们十足高兴
而捉住的那人则被关进了小黑屋里,接受唐筝的严刑拷打。
其实也算不上严刑拷打,无非就是饿几天肚子,然后问荆要了一点会肚子疼的草药掺进食物里,只一次这女人便招了。
此刻,女人正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表情痛苦,连声音都打着颤:“是几个月前,族里有人出来探其他部落的位置,凑巧看见的。族长,就让我混进来了……”
唐筝站在她的跟前,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知道点什么?”
“奇怪的衣服,很厉害的武器,没了......”
“你还没把知道的传回去?”
“还没,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好痛......”
听起来倒是没暴露多少信息,唐筝摸了摸下巴又问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混在附近的部落里么?”
女人哀嚎的声音一顿,随后又颤抖着说:“就,就我一个。”
这种拙劣的技巧唐筝都快看不下去了,伸手向站在身后的荆说道:“再给我来一点,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太听话。”
“再吃死掉了怎么办?”荆一边把草药递到唐筝手里,一边语气平淡地提醒道。
女人浑身一颤,不知是疼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冷汗细细密密地布在额头上,急忙挣扎着说道:“三个!还有三个!”
“早说不就完了么。”唐筝撇了撇嘴,转头又问道:“多少时候她能不疼了?”
荆思量了一下,“你给她吃了那么多,大概得到明天吧。”
“那成。”明天也不算晚,唐筝笑着蹲下身子拍了拍女人的脸,“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明天把人找出来,我放你走。”
女人战战兢兢地把脸埋在地上铺设的野草间,哪怕疼也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情况比自己想的要好得多,唐筝心中又平稳了不少,带着荆出了小黑屋,饶有兴致地把玩着手中的草药问道:“这真能吃死人?”
“可以。”荆回答得十分肯定,随后又接了一句,“靠这个填饱肚子的话。”
唐筝一下子笑了出来,刮了一下荆的鼻子说道:“那你刚刚都是在吓唬她啊。”
“你之前给她吃了那么多,谁知道我这是不是最后一根。”荆皱了皱鼻子,嗔道:“刚摸过那人脸,脏死了。”
“哪有,我擦过了……”唐筝心虚地把手在裤腿上蹭了蹭。
按照约定,女人腹痛消失之后让她好好吃了顿饭,唐筝便带着她把另外三个人揪了出来,分别关进小黑屋里,如法炮制地进行逼供。许是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再加上同伙的背叛,这两人前后没隔多少时间便都如实招供了,与女人说得一般无二。
唐筝再次打开屋子的门,开门时的亮光让女人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看清来人后本能地向后缩了缩,动作间彰显出内心的害怕。
“我,我该说的都说了。”女人瑟缩着说道。
“别怕嘛。”唐筝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我这人说话算话,这不是来放你离开的吗?”
第90章 骗子
百里之外, 石部落显得庞大而臃肿, 住所跟不上人口的发展, 不光是大量的奴隶, 很多新进的族人也都露天围绕在四周,之前贸易的热度冷却到冰点, 没有人敢大声地说话和动作,低着头闷声做事, 营地上只剩下偶尔传出的器物碰撞的声音。
这时, 远处林间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不少离得近的人闻声望去,一个披散着头发的狼狈女人从灌木丛中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踉跄两步摔倒在地上。
女人摔倒在地上一时间没了动静, 周围没人上前去查看,反而像一群被惊动的麻雀般纷纷向后退去,空出一大片半圆形的空地。
不小的动静惊动了里面的人, 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女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小心地蹲下身子将躺在地上的人翻过身, 待看清来人的脸后明显地一惊, 急忙对身后的人喊道:“快, 把她送进去!”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这个生死不知的女人送进一间屋子里,很快,一个满脸皱纹老妪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正是石部落的族长岩。
老妪撩开女人的头发,抓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说道:“给她喝点水吧,应该没事。”
岩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爬出屋子,没多久便端了一碗水回来,抬起女人的头喂了下去。
“咳......咳咳咳!”
大概是被呛到了,女人伏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嘴里的水流得脸上、地上都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着岩低低地唤了一声:“族长。”
女人的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变得消瘦的脸泛出蜡黄,眼底的黑也十分明显,整个人都显得病态。但这些显然不在岩的考虑范围之内,她一把抓住女人的肩膀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找到那些人没有?”
“妖怪!那些都是妖怪!”女人惊恐地大叫,眼泪唰地一下便涌了出来,胡乱挥舞着双手。
周围的人被吓了一跳,岩按住女人的肩膀追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可怕的脸,打雷一样的声音,还,还看见......”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女人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声音颤抖着说道:“一下子一个部落的人就都死了,地上都是红的,全是血......”
女人看起来有些魔怔,岩震惊后很快镇定下来,这些听起来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她心中忌惮却没有全信,略微一思索又问道:“还有呢?他们人很多?”
“不多。”女人啜泣着,这回倒是摇了摇头。
稍稍舒了一口气,岩看着失魂落魄的女人微微蹙眉,淡淡地说道:“这几天你就休息吧,我先走了。”
女人依旧在掩面哭泣,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才将手放了下来,眼神闪烁不定,最后慢慢趋于暗淡。
似是气馁,女人垮下肩膀,果然如同那人说的一样,岩不会关心跟她一起离开的那些人,得到了答案自己便也同样没了用处。女人抱住自己的手臂再次收拢,突然觉得周围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