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真就以为是副总了?要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嘲笑一样道,“还挺老实的。”
这年头,老实就不是什么好话。
“我不能给你丢脸呀。”伍苇不懂他在想什么,还是尽量解释,做好本职工作。
“要不是为了能理直气壮的迟到早退,升官是为了什么?”他一脸鄙夷道,“去把东西放好,拿包出来跟我走。”
原来他给她升职,就是为了能让她随叫随到?这纨绔!
好吧,一切都是金主说了算。
只不过她深深地怀疑,欧阳北这样混,争产什么的,会成功?
“啊,对啦!你现在名义上是副总了,可别忘了你的正职还是在我这边。懂吗?”
“知道了!”伍苇很无奈,这破公司,还是破产吧。
第8章 陪他
伍苇心里有很多嘀咕,不合适在欧阳北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偶尔给王文远发单方向的短信。她手里现在有王文远两个号,一个是对外办公和联系的公开老号码,正常的沟通交流都在老号上进行;一个是通传私密消息的那个陌生号,她把这号死记硬背熟了,没存在联系人名录里。
两个号职能分明,她绝对不会混淆。譬如她要知道欧阳北私密消息的时候,百分百就联系那个隐秘的号。
“老板真的没问题吗?”
“他是要来争产的吗?”
“我怎么觉得他纯粹捣乱?”
“你说我要不要帮帮他?”
她问得多,这号回复得少,偶尔心情好回一条,“少说多做保平安。”
话是这么说,但人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好奇心,特别是当欧阳北搞定她职位的事情后,又如往常一样消失在不知道哪个城市的哪座金屋里去了。
“老板去哪儿了?”伍苇还是假意关怀一下,询问王助理。
“你管太多了。”
她抿嘴,想起好几次他在自己这里短暂停留的时候,手机上催命的电话。她只是随意这么瞥了几眼,就记住了好几个名字和声音,道,“是海城的苏苏,还是这边的林琳?”
这次王助理彻底不理她了,只道,“不该你管的别管。”
她收了欧阳北给的大房子,自然要表现出职业道德来,于是很应景地吃醋道,“我在老板心里总该是比较特别的吧?不然他不会送我房子,不会给我安排职位——”
王助理只好打击她道,“房子是标配,你想多了。”
伍苇丢开手机,果然,这些杀千刀的富二代,玩什么都玩出花样来了。她好想老天爷一个霹雳下来,将他们劈成乞丐,丢到大街上去感受一下人间疾苦,否则总是不把人当人。
更令她烦躁的是,王文远这人还告小状,因为欧埒阳北给她来了个电话,说,“你闲得没事吗?别去骚扰小王,人比你忙多了。”
她用力捶打桌面,忙忙忙,是忙啊,你这位大爷的那么多金屋,当然没时间了!
“怎么心情不好的样子?”邱明俊敲门进入她的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之前给你的资料都看好了吗?”
伍苇坐在自己的新办公室里,整个人不舒服极了,见是他来了,勉强起身道,“看得差不多了,就是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在找人学习。”
她这个副总做得挺尴尬的,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重头开始。每次下面几个经理找她汇报工作的时候,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样子。每当她露出疑惑的表情的时候,他们就甩出一副果然智障的表情,鄙视她。她在欧阳北那里讨不到好,在公司里也完全没有存在感。
她懂他们的憋屈,但能怎么办?
所谓忍狠滚,人生三大法宝。
大家都是讨口饭吃的人,何必互相为难?
为此,她只有自己私下里默默学习,将不懂的问题汇总起来悄悄找人问。
邱明俊走过来,看她手边的笔记本,放下文件夹拿起来看,道,“你很认真嘛。”
“没办法,总不能大家在讨论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呀。”
“这样,你自己一个人琢磨很慢。”他热心道,“中午一起吃饭,趁午休的时间我给你开小灶。”
“真的?”她欣喜地看着他,“那太感谢了。”
邱明俊腼腆一笑,“不用谢,你学得快也是帮我工作,应该的。”
伍苇真心觉得,即便是同一个父亲,人跟人的区别也太大了。譬如眼前这个年轻男子,明明出身豪门,但作风亲和又平易近人,实在令人欣赏;如果不揭开他这张完美的面具,谁会知道下面藏着一副什么样的真面目呢?
毕竟她今天穿了一件有点露胸的衣服,白皙的皮肤和汹涌的波涛起伏。他走进来的第一眼就落在她的胸口死死不放,尔后虽然移开了,但那一瞬间目光爆射的样子,令人印象深刻。
如果是欧阳北的话,他只会说一句“好胸”,然后直接伸爪子。伍苇觉得自己大概是被欧阳北虐惯了,居然开始觉得还是他那样直白的比较不错。
四海集团下辖四个行业,建筑、乳业、化工和零售。她在大学读的是舞蹈专业,根本不搭嘎,看公司资料犹如看天书一样。
邱明俊虽然很斯文败类,但还是很有几把刷子,将本地分公司的地产整个行业上下线给她拎了个大纲出来。她这才懵懵懂懂地感知到,其实她这个副总没什么实权。
具体的事务由各个乙方在施工执行,监管有专业的监理单位,技术把关公司请了很多工程师,各部门经理也是相关专业出身。所有的实际事务下面的人都会签字确认,最终流程到她这里后,她就负责签字并且递交给邱明俊。
也就是说,她只是整个巨大精密机器里的一环而已,她想要出工不出力很简单,刷刷签字就行。她想要整点什么幺蛾子也容易,抓出每一个呈报文件里的毛病来,全部打回重做。其实有没有她,都是一样的。
怪不得她问欧阳北要不要她帮忙做什么的时候他一脸嗤笑,原来他知道她什么也做不了。
可既然她什么也做不了,他装疯卖傻将她安插在这个位置上,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