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侯夫人只觉得先时在宫中的那些阴沉在此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进屋后众人先去梳洗换了常服,这才舒舒服服地坐在一起聊天。
武平侯夫人和苏明珠两个人亲亲热热地坐在软榻上吃着点心和肉脯。
而武平侯只能和刚才说错话的苏博远坐在旁边的小圆墩上。
武平侯夫人已经把宫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听见小像的时候,苏明珠皱了皱眉,她忽然想到姜启晟还欠了一副小像呢。
苏博远脸色大变说道:“不可能!这也太荒唐了!”
武平侯夫人此时已经平静下来:“我倒是怀疑四皇子妃是不是和四皇子有仇。”
武平侯说道:“这次四皇子被坑惨了。”
苏博远看着父母问道:“妹妹小像的事情怎么办?”
武平侯沉声说道:“此时急的不是我们。”
苏明珠吃完了肉脯,端着蜜水小口小口喝了起来,等喝完才说道:“哥,不过是发现了个小像,算不得什么大事情的,又不是发现了我们两人的书信或者我的贴身物件。”
苏博远又不傻,这不可能一点影响都没有的,可是因为苏明珠的口气太过轻松,他的神色不自觉缓和了许多:“怎么什么事情到你口中就都不严重了?”
苏明珠眼睛一弯,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的,看起来格外甜美:“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已经发生过了,再想也没什么用。”
苏博远一脸无奈:“是是是、你说的都有道理。”
苏明珠嘻嘻一笑,就开始拿着糕点吃了起来。
武平侯端着茶喝了口:“确实如此,只是四皇子妃……以前四皇子妃做事也是这般吗?”
武平侯夫人很了解丈夫,知道他说的以前是四皇子妃嫁人之前,若是性子是这般的话,闵元帝怎么也不可能指给四皇子,廉国公府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人嫁到皇家给自家惹事。
苏明珠也看向了母亲。
武平侯夫人沉思了一下说道:“她还没嫁给四皇子的时候,我倒是在廉国公夫人身边见过她几面,我记得她虽有些气性大,处事倒是明白利索,而且我隐约记得见她那几次,她衣着打扮都挺明媚的。”
苏明珠咬着肉脯,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因为在思考事情,眼神有些呆滞,可是她的手每次都准确的拿到肉脯然后塞到自己的嘴里。
苏博远眼前一亮,偷偷起身想要过去把肉脯的小篮子移开,谁知道刚悄悄走过伸出手,他的手腕就被一个白嫩嫩的手抓住了。
苏明珠用脚踹了苏博远一下,根本没用力:“笨哥哥。”
苏博远也不觉得尴尬,顺手捏了块肉脯说道:“明珠在想什么呢?”
苏明珠又不是个小气的,分了几块肉脯给苏博远这才说道:“我在想,四皇子妃为什么性情大变,喜好可能会变,但是性格……难不成在成亲前受了什么挫折?”
要不怎么让一个明媚拔尖的姑娘变成了死水一般糊涂的样子。
苏博远坐回位置上,分给武平侯几块,一家四口都开始啃起了肉脯:“总不可能是母亲记错了吧?”
武平侯夫人说道:“你们还记得几年前京中不知为何流行起了珍珠衫吗?”
苏明珠说道:“记得,父亲还想给母亲与我做一件呢。”
那珍珠衫是用一颗颗小珍珠串成的罩衣,那时候珍珠价钱高的离谱,而且还不容易买到,就连假珠的价钱都贵了几倍。
武平侯也想起来了:“明珠嫌穿的人太多,根本不愿意要。”
苏明珠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了,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
苏博远:“你经常和芷然穿一样的。”
苏明珠得瑟道:“我高兴啊。”
武平侯夫人等一双儿女闹腾完了才接着说道:“我记得那一日是廉国公夫人的生辰,四皇子妃当时穿了一件红色描金边的裙子,外面是一件珍珠衫,只是席上有一家姑娘同样穿了珍珠衫,那珍珠成色比她还略好一些。”
苏明珠忽然想起来:“我好像听白姐姐提过这件事,白姐姐并没有说是谁,只说一件珍珠衫而已,许她穿就不许别人穿,比不过旁人就当众甩了脸子,把一屋子的客人扔下,也不嫌丢人。”
这事情武平侯夫人倒是不知道,她们小辈都是一起玩的。
苏明珠说道:“我当时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多问。”
“白姐姐说那人还是做主人的,后来根本不招待那个穿了珍珠衫的姑娘,还带着小姐们孤立人家。”
“那位穿珍珠衫的姑娘不是京城的,也是来亲戚家做客才被带出来的,白姐姐看不过去就和那个穿珍珠衫的小姑娘一起说话。”
武平侯夫人说道:“那应该就是了,我见到那穿珍珠衫的小姑娘的时候,她是红着眼睛坐在芷然身边的。”
武平侯皱眉:“若不是知道廉国公府没那么大的胆子,我都觉得嫁给四皇子的是另一个人。”
武平侯夫人嗯了一声。
苏博远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他是相信母亲和妹妹的话:“难不成是……鬼上身?”
武平侯看向儿子:“你是不是又看什么鬼怪话本了?”
这事情苏博远以前可是做过,看完后吓得晚上做了噩梦,最后还求着武平侯陪着他睡了几晚上才算缓过来,简直丢人。
苏博远眼神飘忽。
武平侯夫人也觉得儿子有些异想天开:“你倒不如怀疑她有个同胞姐妹呢。”
苏明珠问道:“是不是成亲前出了什么事情,使得她性情大变?可是……怎么没到一点动静呢?而且真的性情大变,廉国公府怎么敢让她嫁给四皇子?”
武平侯说道:“这就要问问廉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