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是好东西,可是顺儿和平平都不适合吃,家里炖了一只不下蛋的老母鸡,请余老爷子、于德成一家,于桂珍一家,还有儿子两口子来吃,放了不少片人参,大家可算是补一补了。这个时候,男人们都干重活。老人的身体也都不好,而冯敏和于桂荣,更是因为生产,身子坏透了。炖的人参是养殖的,吃了一顿之后,剩下的那些切了片,给陈林泽家一些,于德成家也分到一些,还剩下的都给了于桂珍。
上次于桂珍虽然没有在闹矛盾的时候,向着陈德水两口子,但是后来于桂荣听话不少,这可绝对都是于桂珍的功劳,能压住脾气这么犟的于桂荣的人,也只有她这个大姐了,家里不闹事了,陈德水自然要感谢于桂珍。
此时在外人面前,于家的三姐弟表现的非常和睦,但是底下暗潮汹涌,于桂荣和于德成,对于大姐夫那可是非常防备的。但是,又不能让大姐发现什么,这很难把握,要知道于桂珍是什么人啊?在她面前耍花样,那可得非常小心才行。
余理来到这里时间不短了,顺儿对他也了解了很多,这家伙竟然是转业回来的,而且,他有蒙古族的血统,他妈妈就是蒙古族的,而且还经常的回姥姥家,怪不得顺儿在他身上看到一种特别的东西,可以称之为桀骜不驯。可惜看这个人,平时话少,脸上也常见笑容,一般人很难看到那样的一面。
有了人参,秋氏想的就是怎么给自己的妹妹送去一根,小秋氏还真的受伤了,伤在腰部,幸好秋氏到她那里,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又是放生,又是让一家人把村东头的路给平了,这样,小秋氏的伤还不算太重,但是年纪大了,这么多年,过的日子很辛苦,有人参这样的东西,自然是最何用的。
深秋,顺儿和奶奶开始做冬天穿的衣服了,棉袄已经做了两套,东北人一般都是两身棉袄,一身薄的,一身厚的。自己家的做完了,又开始给余理忙活,棉衣服他自然是有的,但是棉被却只有从老舅家的拿的一床。按理说,做棉被的应该是老舅妈,但是她家的孩子小,看到炕上放着棉花就来捣乱,所以只能放在顺儿奶奶家,顺儿父母家也是不行的,陈钢那小子软硬不吃,没心没肺的尽情欢脱。
这天顺儿和平平在村子里的打谷场玩儿跳格子,村里的小朋友不少,顺儿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七八岁的臭小子,手里拿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走到跟前一看,是一根银质的挖耳簪,顺儿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子,麻烦大了。
☆、第38章 荒坟
顺儿觉得民间不会有这样的东西了,这东西看着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个孩子手里呢?这个孩子顺儿也认识,那个欺负大梅的同学,高全升的弟弟,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他们家可没那么老的人,而且在这个时代,弄出这么个东西在明面上,即使风头不怎么紧了,但还是麻烦。想到这里,顺儿马上叫平平去找大梅,自己观察着这几个小子的动作。
平平和大梅还没有来,但是看几个孩子打算去换东西吃了,顺儿很担心,不远处的一户人家门口,正好有个蹦爆米花的人,东北不缺粮食,而且孩子们的零食很少,所以,蹦爆米花是很容易就可以被许可的,五分钱一锅,大家带着玉米,然后排队等着,嘭的一声巨响,零食就有了。
看这几个孩子的样子,估计是家里不同意,所以他们打算自己去拿着东西换,顺儿赶紧走上前,
“你们要去换爆米花?”
高全有小朋友看到顺儿,不知死活的梗着脖子,说道,“咋地?你管的着吗?”
“我可以给你们一块钱,只要你们告诉我,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把它给我,怎么样?”顺儿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还从兜里掏出钱来,
一块钱,对于孩子们来说,可是大数目了,可以买一大堆的糖,不仅仅是爆米花了,几个人都乐坏了,高全有将挖耳簪交给顺儿,然后说道,
“这是我捡来的,可不是偷来的。不许后悔啊!”说完,抓着钱就要跑,
顺儿拉住他,说道,“要是你家的咋整,你妈得反悔,要回去的话,我这一块钱就没有了。”
“哎呀,松手,我都说了,这是我捡来的,就在南边,坟地那边。”说完,赶紧跑了。
坟地那边怎么会有这东西呢?顺儿有些担心,看到大梅来了,顺儿把手里的东西给大梅,让她给高全升家送去,都是乡里乡亲的,占了人家的便宜不好,虽然说不会要回去,但是名声不好听,大家都会觉得你和你的家人不讲究。再说,顺儿也有自己的原则,相书上说的很清楚,‘贱买田园,决生败子,’意思是说,乘人之危,趁火打劫,贱买人家的财产,自以为很得意,不料想子孙都是败家子。
大梅有点犹豫,“姐,人家得说咱们多事儿吧?”
“没事儿,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这东西可值钱,一块钱真是让他们占了便宜了。”顺儿当时就是想知道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担心自己运东西的过程当中有疏漏,不然才不会管这闲事儿呢!
大梅想了想,说道,“那个高全升一直看不上我,我去他们家送东西,还不得挨揍啊?”看不上的意思是讨厌,绝对不是别的,
顺儿笑着说道,“正因为你是他同学才让你去的。放心,交个他父母就行,如果他们不给你一块钱,就把东西拿走,如果硬要的话,放心,有你姐我呢!揍不死他!”
大梅年纪不大,办这事正好,既然没用大梅去阻止这几个小子,现在干这个也正好,之后,顺儿想应该回家问问爷爷奶奶。
没过多久,大梅就来了,说是高全升的父母都非常高兴,给了两块钱呢!顺儿把这两块钱都给了大梅,让她买糖吃了。
顺儿在院子里找到爷爷,他正在做猪食槽子,家里就要养小猪了,陈德水和秋氏都非常高兴,而且顺儿还说,养猪的事情就完全交给她了,让秋氏负责照顾平平就好了,
陈德水听了顺儿说这件事情,笑着说道,“南边那里有许多坟地,荒坟,因为念头太久了,根本不知道那是谁家的坟地了。好多坟包都平了,有时候放牛的会在那里路过,下了大雨,原来的坟里的棺材都腐烂了,可不就让人捡到一下陪葬品了吗?”
秋氏也从屋里出来,听见这话,嘱咐顺儿说道,“别人家咱们不管,咱们家可是都知道的,不能拿死人的东西,不干净。”
顺儿点头,说道,“不会有麻烦吧?”
“没事儿,不是说了,那是捡来的吗?”陈德水说道,
顺儿真的担心有人出面掺和,抓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再说这些东西值钱,难保不会有人想占便宜,将那些东西都没收,但愿陪葬品少,也省的对自己有影响。
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最近听说有好多孩子到南边的坟地就探险,还听说有个孩子捡到了一个金戒指。有人捡到了银戒指,还有别的什么,当然,除了这些东西,还有人发现了人的骨头,别的骨头,对于普通人来说很难分辨的,但是任何人都不会认错人的头骨。大人们再也不让孩子们去了,也没有别人来查这件事情。
没几天,村里一个孩子突然淹死了,是的,这里没有小溪,没有小河,但是这里有沼泽,而出事的地点,就在坟地那里,当时有几个孩子到那里去寻宝,也算是探险,但是谁能想到,一个棺材里有积水,当时正好刚下雨没几天。一起去的孩子们都吓坏了,根本没办法救出来,而过了几天,就已经有两个孩子病了,王大夫给看了,但是家长门都不相信这是王大夫的官方说法,坚定的认为,这是吓到了,丢了魂儿了。
最近家里很热闹,一到天黑,就有人来顺儿家串门儿,顺儿直接睡觉,这事跟她说不着,要知道,看相算卦和受惊完全是两个概念,她走的是正道,相信风水运气,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秘的力量,但是业务范畴不同,这事儿无能为力。
秋氏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大家只知道他们家会算卦,但不知道具体谁会,所以就以为和东北传统的保家仙算命一样,东北的保家仙源于满族的萨满教,一般在东北农村供奉,最常供奉的是胡黄二仙,一般不用做仪式,直接写上供奉即可,但是供奉保家仙不可以冷落,每逢家里有好饭好菜都要上供。胡黄二仙是最常见的保家仙,胡是狐狸,黄是黄鼬,俗称黄鼠狼,也叫黄皮子。胡黄保家仙据说是当年□□哈赤封的。
胡、黄、蛇、蟒、常,这个常,就是鬼仙了,一般有了保家仙都会算命,这是狐狸和黄鼠狼擅长的,蛇和蟒擅长看病治病。
秋氏没办法,就让大家回去,让孩子的爸爸拿着饭勺子在门框上敲打,顺便叫孩子的名字,这样就可以了,如果不行,他们也没办法。几天之后,还是没有见效,有人偷着到别的地方去找人了,所以又出现了偷着烧纸的情况,还有人弄来了用纸扎的替身,要知道这个时候弄来这东西可不容易,价格绝对惊人。
现在天一黑,秋氏就让两个孙女不许出门了,顺儿本来就毛病多,平平也体弱,自然要小心。这天,袁卫国来了,他现在彻底在这边定居了,还把老婆和孩子都接过来了,这次就是专门为了他家的孩子来的。
顺儿在后来听袁卫国说起过过去的事,亲妈死了,亲爹找不到了,那个时候,他才十岁。后来听说了亲爹的下落,就找来了,找了足足有半年的时间,拿上时候他的儿子才两个月。
顺儿听了他的来意,问道,“你的儿子多大了?”
“一岁了。”袁卫国紧张的说道,
顺儿虽然对于把她看扁的人很生气,但是袁书记还是有用的。看了孩子的生辰八字,顺儿皱眉,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对袁卫国说道,“这个生辰八字准吗?你确定吗?”
“确定,我当时就在啊!生的时候,正好村里的大喇叭刚开始播音,正好是早上七点。”袁卫国看着顺儿的脸,深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劲儿,
顺儿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个孩子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在你家呢?你回去问问你媳妇吧!”
袁卫国当时就站了起来,对顺儿说道,“不可能,你算的准吗?”
这话真气人,顺儿把笔一扔,吼回去,“问我算的准不准?你回家问你老婆不就完了吗?再说了,孩子出生之后,你不是看过吗?是不是你儿子,你心里没数吗?”
袁卫国犹豫了半天,转身就离开了。顺儿看着掉在地上的铅笔,咕哝道,“真是不该发火,看看,自己摔东西,还得自己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