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花点了点头,皱了下眉头,“我不是电视剧中的可恶的丈母娘,你是小冬青自己选的,我相信我们家孙女的眼光并且尊重她的选择。”
“谢谢。”温言良久才开口。
冬花叹了一口气,“小冬青的情况有些复杂。她是我和她爷爷在医院附近捡来的,捡到她的时候她皱皱巴巴的,缩在小棉被里,哭声弱的和小猫叫的一样。”
“那时候夏天吧,知了日夜不停的叫着,捡到她的时候她还在抖。”冬花停住了,过了好久才又说,“本来我和她爷爷养着这么一个闺女也挺好的,就是冬青记事的时候……”
温言没有打断,静静地听着。
冬花摇了摇头,“她爷爷因为癌症去世了。”
病房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对不起。”温言开口。
“和你没有关系,不必道歉。”
看得出冬花很爱很爱她的丈夫,深爱后死别最残忍不过。
冬花顿了一瞬,“小冬青从小就敏感,她爷爷临走之前,这孩子更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医院里。最后她爷爷走的那晚上不知道对小冬青说了什么,这个孩子更敏感了。一直守着我,不哭也不闹,我到哪她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那时候倒是希望她能哭出来,哭出来多好啊。”
“嗯。”温言嗯了一声。
“这些事她可能不会告诉你,小冬青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有什么不好的事都藏在心底。”冬花抬头看着温言,“所以,你要是有什么事觉得不好开口可以和我说说。”
“我和她爷爷都没有孩子,小冬青就是我们的亲孙女。”冬花想到自己这次突发的意外情况,又问:“你们谈了多久了?”
“没多久。”
“什么时候开始的?”
“元旦之前那几天。”
“哦哦。”冬花若有所思,“她之前考了s大的研究生,和我说将来要转回s市工作。”
温言一窒。异地是最坏的情况,他所能接受的最坏的情况。
冬青和他相处不长的时间里,有时候会畏畏缩缩的心神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几次他抱她的时候,冬青都犹犹豫豫地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你的打算呢?”冬花问。
“我尊重她的决定。”温言回答的没有一丝犹豫。她要回s市工作,他可以接受。
“你是做什么的?”冬花突然问。
“程序员。”
“di?”冬花敏锐地问了出来。
她虽然老了,但是大环境在那儿,s大每年都有招聘会,就算她不刻意去关注,其他退休老教授来串门的时候也会谈到。目前国内最好的软件公司就数总部设立在n市的di,应届毕业生挤破了脑袋想要进去的公司。
“嗯。”
“你们一家都在n市,对吧?”冬花很了然的问道。
“对。”温言心里有些烦,虽然他能接受冬青回s市工作,但是一想到将来两人要异地,他就烦躁。s市这边有bs,但是bs主攻游戏和计算机硬件市场,他的兴趣并不在此,要他一时放弃di的工作也不可能。
冬花没继续问温言的打算,“你们平时工作很辛苦吧?”
“还好。”温言避重就轻,他们做管理的还算比较轻松。
“我听我们学校老师说,做你们计算机那行的特别容易脱发?没到中年就开始脱发?”
“……”温言一时跟不上冬花跳跃的节奏,只能回答:“我还好。”
没脱发。
冬花点了点头,还没开口就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冬青拎着一个纸袋走进来,问:“奶奶,你们再聊什么啊?”
“在聊你小时候被一只流浪狗追着跑了两条街的事。”
冬青:……
温言一哂,看着冬青反问:“真的?”
“真的。”冬青给冬花拿了一块红豆饼,又拿了一块给温言,说:“都怪奶奶做的肉包太香了,害我被狗追了两条街。”
冬青小时候就是个吃货,再加上冬花又比较宠她手艺又好,没少喂冬青吃。
有一天早上,冬青的爷爷去上早课,冬青捏了个肉包子站在路口一边啃一边等她爷爷下课,肉包咬开肉嫩油滑。
路过的流浪狗闻到香味,就一直盯着冬青。小冬青穿着小白裙子,捏着肉包和狗对视了一阵,转头就跑,狗寻着味道追在冬青身后,冬青一边跑一边哭,就是不忘丢掉手里的肉包。
冬花休息了。温言抱着冬青在隔壁床上,两张床之间用帘子隔开,月光也被隔开。冬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小时候的事。
“就这样?”黑暗中,温言的声音如月色般静谧。
“嘘——”冬青的食指压在温言唇上,“就这样啊,太丢人了。”
“嗯。”温言闭着眼睛,在想事情。
冬青说完掰开酥软的红豆饼,咬了一口。红豆饼饼皮外被刷了一层黄油,经过长时间的烘烤变得焦黄柔软,夹心的红豆被磨开,被烘过了的红豆有些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