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致以为厨子们聚在一起偷懒,不由面色不悦,然而走过去一看,却是人人围成了一圈,正在看场中那年轻的少女劈柴。
一见那少女,余长致立即面露恍然之色,转头对余长宁笑道:“看,那就是画眉姑娘,她又在表演功夫了。”
余长宁闻言一愣,好奇走过去一看,只见场中少女正手拿柴刀,单足点地而立。
那少女凝神定力,扬起柴刀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只见一道光芒闪烁,身前那一根粗大的柴火竟是应声破开断成两截,仿佛如同切豆腐般容易。
轻松劈断一根柴火后,少女提着柴刀突然一声娇叱,整个人竟腾升而起,手起手落刀风肆掠,飞扬的柴火不断在她身旁腾升而起,还未落地皆是化作了两块,不消片刻,一担柴火便被她劈得干干净净。
周围围观的人立即拍手叫好,又是高声喝彩。
少女轻捷地落在了地面,大侠般地对着围观人们抱拳致谢,神色十分地高兴。
余长宁不可置信地长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回神。
余长致叹息笑道:“这画眉当真厉害,一个人竟能劈完十个人一天才能劈完的柴火,而且还不要工钱,这批买卖真是划算。”
余长宁白了兀自唠叨的大哥一眼,提步便向少女走了过去。
少女正在拉着一个丫头小声地说着话儿,见余长宁走来,不由面露喜色,急忙上前欣喜道:“恩公,你终于回来了,画眉可等了你几天了。”
少女布衣长发,纤细窈窕,柳叶弯眉下的双眼笑成了月牙,她算不得一个丽人,但身上那种明朗、那种本色、那种纯真,以及那种英风之中时不时透出的一种质朴,却叫人移不开视线。
“你……你是画眉?”余长宁不由愣怔住了,他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和脏兮兮的画眉联系起来。
画眉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啊,恩公,你还给了我银子,让我埋葬养父,忘了么?”
余长宁讪讪笑道:“怎么会忘,我还让人给你做了一碗汤面。”
画眉脸颊飞上了一抹红色,拱手道:“画眉现已埋葬了养父,无牵无挂,今后正好可以伺候公子。”
余长宁一呆,坏笑道:“我是很难伺候的那种人,你会做什么?”
“禀告公子,画眉会洗衣,叠被、铺床、做饭、洗碗、劈柴……”
“等等。”余长宁好气又好笑地打断了她的话,又对她眨了眨眼睛:“说点关键的东西,比如说侍什么的?和睡觉有关,你好好想想。”晓是他的后脸皮,也不好将后面那个“寝”字说出来。
画眉展颜一笑,笑容清纯得如同山间的泉水:“侍候公子嘛,捏腿、捶背、唱童谣这些我虽不是太懂,但可以学的。”
人,用不着像余长宁一样无耻,但也决不可像画眉一样清纯。
余长宁瞬间有种被她打败了的感觉,摇手笑道:“算了,我家里丫鬟很多,你就留在这里吧。”
画眉闻言顿时一怔,眼眸中立即泛起了点点泪光,惊声道:“公子莫非是不喜画眉,所以才不让我跟着你?”
“非也非也!”余长宁嘿嘿一笑,旋即正色道:“我觉得留在这里方能体现出画眉姑娘的厉害,你想想看,就你刚才那番功夫,便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一个人干了十个人的活,直接为少爷我节省了不少工钱,像劈柴这么重要的工作,除了画眉你还有谁能胜任?”
画眉愣了愣,却还是慢慢点头,显然认可了他的说法。
余长宁又接着道:“而且你留在这里,酒肆还会支付你的工钱,待过了几年你存上了银子,便可找一户好人家嫁了,然后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岂不妙哉?”
话音刚落,画眉立即摇头道:“不行不行,画眉这辈子都要跟着公子,哪里也不去。”
余长宁故作怒道:“那公子我去逛窑子,你跟着去吗?”
画眉脸颊一红,显然知道逛窑子是什么意思,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在外面等着你。”
“唉!追女无数,这次终于被倒追,今天还被这小丫头黏上了。”
余长宁无奈摇头,愣怔半响,想到:昔日韦爵爷混迹江湖,身边有一个武功高强的双儿,我宁哥虽然没有韦爵爷那么英明神武,但配个美女护卫也算不错,不如就收下她算了。
心念及此,余长宁不由叹息道:“那好,从此以后你便跟着我,公子打架你帮忙,公子寻欢你守门,公子闯祸你还背黑锅,知道吗?”
画眉听到余长宁肯收下自己,高兴得点头如捣:“谢谢公子,画眉一定好好伺候你,绝不会有半点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