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结发兮念夙愿,共于飞兮两相依。
来怱怱兮离凄凄,莫伤怀兮雁书齐。
月悄悄兮人依依,盼重逢兮三年期。”
盼重逢兮三年期!!康哥哥,我等你!
萧逸之走出院子,满湖萧瑟,他的心却温暖如春。
盼重逢兮三年期,小月儿,请等我三年!
☆、第20章 喜重逢
冰湖畅游一事仿若从没发生过一样,没有人再提起。月桐也好些日子没看见萧逸之了,小茹回说他与马二,三爷出庄了。每日,月桐如常地找萧念之下棋、谈天、或自己弹琴、练字,脑海中却不时跳出在冰湖中的一吻。
萧念之下着棋,淡淡地道:“你那天在冰湖畅游,不愿上水,四弟可是震怒。他说在水中咬了你一口,疼吗?”
月桐愣愕半晌:他是咬我?不是吻我?是我的错觉吗?唉,一定是!
萧逸之离开了近一个月才回来。再见他时,月桐发现他的脸略显疲惫憔悴,好似奔波劳累了好些时日。
“十日后,要你绣图的客人会亲自到鸣月庄,你要为他弹一首曲子,跳一支舞。”萧逸之淡然道。
“你要我弹什么曲子,跳什么舞?”
“曲子我会教你,舞就跳‘嫦娥奔月’。此后每日午膳后,你来我房中,我会教你弹唱一首曲子。”
这是月桐第一次踏进萧逸之房间。他的房间布置简约典雅,没有贵公子的金迷奢华。窗下的案几上放着一盆水仙花,房子幽香满盈。榻旁的案几中有一个沙池,旁放竹笔。案几前放着一架七弦琴。七弦琴上的墙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女子坐在七弦琴前抚奏,她虽然衣着淡雅,模样却清新秀丽,出尘脱俗,萧逸之与她有几分相似。
萧逸之看着仕女图,悠悠道:“图中女子就是先母,她六年前去世了。有一首曲子我想教你,你好好听着。”
萧逸之手指在七弦琴拨動,委婉的琴声扬起,缠绵的歌声荡来。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月桐听得心头一痴。他平日里淡然冷漠,波澜不惊,如今竟可弹出如此哀怨绵长的曲子。淡漠无情如果真的只是他的面具,那面具下的他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萧逸之凝望月桐一眼:“你过来,我教你。”
月桐此后每日都来练曲。头几日,萧逸之还会指点几句。之后就没再说话,静静地听着她弹唱。
“你知道这首曲子的意思吗?”
月桐默默细想:“是牛郎织女的故事,对吗?牛郎与织女被玉帝以天河相隔,每年才能相会一回。”
“先母曾是华榕轩的歌伎,家父对她一见倾心。先母却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接受,于是对家父弹唱出这首曲子。牛郎织女纵然情深,却难容于天,难立于世。”萧逸之悠悠道。
月桐愕愕地瞪大双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于是家父把华榕轩买下,在这建起一座鸣月庄的别院。先母名为雅莲,家父就在庄中的湖里造起一座雅亭,在亭的四周种满湖浮莲。浮莲依雅亭,君子慕佳人。”
“原来这座鸣月庄是你爹特意为你娘建造的。你爹真疼爱你娘,就像我爹爹疼爱我娘一样。”
萧逸之凄然轻叹:“可惜,天妒红颜。我娘出身不好,又是妾,就算有我爹的宠爱也难免会………”他看向月桐:“所以,我答应过娘,此生只娶一妻,永不纳妾。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月桐的双眼瞪得更大:“嗯,那是最好啊!我爹也只得我我娘一位王后!啊,是个比喻!我的意思是我爹也没纳妾。”说完忍不住想暗打自己耳光,怎么乱说话了。
萧逸之轻轻一笑:“好比喻,我必会待我的妻如王后。”
“对,非常对。”月桐笑着松了口气。
萧逸之轻笑:“来,弹琴吧!”
十天后,除夕日,萧若游与石奋的马车来到了鸣月庄。萧逸之,萧念之等人已在庄门口等候。萧若游,四十来岁,峻眉冷目,面容威严,气势非凡。石奋,五十有余,却是温和儒雅,炯炯的目光中透出清和。
萧逸之向两人深深一揖:“爹,太傅大人,一路辛苦了。”
石奋细细打量萧逸之,赞许地微笑道:“两年不见,逸儿越是风姿挺拔,气度不凡。萧庄主好福气。”
萧若游微笑中透出丝丝骄傲:“犬子愚钝,还望太傅大人多多提点。”
萧若游看向萧念之:“念儿,看你气色不错,病可有再发?”
萧念之作揖道:“有劳爹挂心。自从来了鸣月庄,有四弟细心照顾,身子爽健多了。”
萧若游安心地点点头,再赞许地向萧逸之一笑,与众人一起步入庄中。
萧若游与石奋回房稍作歇息后,萧逸之陪同两人一起去正堂晚膳。
正堂已布置好过年的喜庆,红红蜡光,洋洋喜气,满室温暖。
石奋会心微笑道:“逸儿,你爹邀我来鸣月庄过年时,我很是诧异。但细想之下,老夫的孩儿们都是四散各地,与其留在长安过年不如来鸣月庄热闹一下。你爹说是你极力相邀,难得你一番心意啊!”
萧逸之温和道:“自从逸之来了鸣月庄后,一直很挂念太傅大人,又实在不得空闲回长安探望,深感不安。此次特意邀请太傅大人前来,一来是冬日冷寒,鸣月庄内有温泉倒是很暖和,太傅大人来此过个和暖冬天也是逸之一点心意。二来新年将至,新的一年,太傅大人在鸣月庄中或许会有新的惊喜。”
石奋微笑点头:“难得逸儿良苦用心,老夫倒是很期待是个什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