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看得目瞪口呆,却也不好阻止。他是个拥有军籍的大兵,当然也知道豆豆是只拥有军籍的军犬,所以给一条军犬用这么昂贵的药物,似乎没什么不对?
杨光把豆豆包扎好,把它抱到另外一张床上,对傻站着的尤里讲:“上士,你可以把这里收拾一下吗?我得去帮助其它战友。”
她说这话时正在脱手套,尤里看她淡定的把沾满鲜血的手套扔进垃圾桶,不自觉的站直。“没问题上士,我想他们急需要你的帮助。”
杨光颔首,拿起清洗过的手术刀具走进里面的手术室。
这里的手术室可不像医院那么高级,有个无影灯和简单仪器就算不错了,而且也没有小隔间,几台手术都是在一个大房间里进行,有时麻醉师打完这个就要跑去打另外一个。
杨光放轻脚步,走到韩冬的手术台边,看了眼仪器上的显示就问主刀医生。“我队长怎么样?”
主刀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重量级军医,他看到雪白的脸上沾着一点血迹的女孩,摇了摇头。“这里设备有限,无法为他取弹。”
“队长,嗯……他中弹后还在继续战斗,似乎没什么问题,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伤到脑神经,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看这里。”老军医指着显示屏上透视图中的子弹。“它很诡异的钻进左脑神经,进入到后脑,很不可思议是不是?”
杨光看了下老军医,想怎么觉得他有点兴奋呢?
“这就像把一颗子弹挤进松软的毛线球里,它深深的陷了进去,却没有破坏任何一根线,所以你队长才能继续作战,而且他现在很正常,甚至比你那位摔断脚的战友还要好。”
“嗯。如果为他取弹,困难吗?”他打的比方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可毕竟是有颗子弹在脑袋里,想想都很严重,就算它再怎么无害也得把它取出来。
杨光动过这么多次手术,但对脑袋这方面的真是一点不懂,更不敢像其它事情那样去大胆尝试,所以只能问他。
老军医听到这话也为难起来。“困难是一定有的,你别担心,到时回了国请权威的脑科医生为他取弹,问题应该不大。”
“嗯,谢谢医生。”杨光点头没有再问,她看了下因麻药而睡过去的韩冬,去了最后边的宋立辉手术台边。
这里总共有六个伤员需要手术,美军原来是给他们两个军医,然后在指挥官的要求下又多来了一个,所以还有三个人是躺在床上玩的。
没有打麻药的宋立辉看到她,立即笑着讲:“小阳光,你是要来给我手术的吗?哎妈呀,我真是太荣幸了!”说着就主动脱衣服。
宋立辉是部队里的老油条子,别看平时正经起来很有大哥范,可随便起来也不是人。
杨光虎着脸,把他按回床上严肃的讲:“你要是再动一下我就不给你打麻药。”
宋立辉立即老实了,小媳妇似的躺回去。
“躺什么躺,你还嫌衣服上的细菌不够多?”
“啊,那要怎么办?”
“坐起来。”杨光在他不情愿的坐起来时,给他把衣服小心的脱下来。
把作战服扔一边,里面的标配t衫早已被血浸透,肩膀上的衣服被子弹带进了肉里。
他因为中弹后仍开枪的原因,后挫力将他的伤口折磨的不成样子,杨光怀疑那周围的肉都碎掉了。
然而真如她所想,在她轻轻按压伤口时,有些血从弹洞口的四周渗出来。她脸色凝沉,找到他型号的血桨给他挂上,才给他打麻醉。
现在美军的药品也紧张,本来想给他全身麻醉好好休息两个小时的杨光,只给他局部麻醉,所以在其他医生紧张的为伤员手术时,最边上的几人在热闹的聊着天。
老军医要护士把韩冬送去病房,准备为下个伤员手术时,看到她有条不紊的作业,又看其他大兵聊得热乎,无奈的摇了摇头。
年青人的世界,他真是不懂。
☆、第二十二章 她是我们的战友
给所有的伤员手术完毕,用上最好的消炎药和药品后,他们被推进一个病房。
病房是说的好听的,在他乡异国,随时会有战斗的地方,还想像军区医院那么好是没可能的。这个病房不过是个宿舍,整整齐齐摆着六张床,上下铺,唯一的改变就是床边放着一个挂水杆子。
杨光把韩冬、厉剑他们转移到床上,让他们这群精神好得变态的战友睡着后,才混身酸疼的爬到上铺,躺平在床上时心里是感激的。她感谢死亡没有把她的战友带走,不管他们*受到怎样的创伤,都如同父亲说的: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好。
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直到中午被下铺的交谈声吵醒。
下面徐骅和宋立辉、陈航都醒了,他们三个伤得比较轻,当然这是对比韩冬和刘猛虎。
刘猛虎的手臂被机枪打中了,现在是他这里的中度残废。
宋立辉是个闲不住的人,他平时喜欢说道道别人的坏话,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管不住他的嘴。不过他的这个管不住是对战友、朋友,如果是敌人,他会正经得像包公。
“航航,阳光怎么会突然和长官出现阿富汗?他们不是应该在度蜜月吗?”宋立辉纳闷的讲:“长官把我们大家的女朋友抢走就算了,还敢明目张胆的带着她去旅游,简直是太可恶了。”
长官是我男人,注册结婚加摆酒的,不明目张胆还偷偷摸摸?杨光也纳闷,她怎么就成大家的女朋友了?她可不花心,从头到尾都只爱着长官一个人的。
“我也觉得,长官这么做太不厚道了。”陈航很是赞同。“现在我们连念想都没了,都没了。”
要不要说得这么绝望啊?你们才刚从鬼门关回来。
他们可能是不知道口中的主角就睡在他们上面,因为军医已经很久不跟他们一起睡了。
徐骅用手臂枕着脑袋,动了动被石头磕得酸疼不已的右腿,把它搭在左腿上就高傲的讲:“我算是看出来了。”
此时的徐骅又像个贵公子,满身都是不屑之气。
陈航这个乡巴老很受用,翻过身崇拜的看他。“看出什么来了?”
“奸情啊!这是*裸的奸情!”
“呃?”
徐骅跟他们分析。“你们看,军医是什么时候搬出去住的?又是什么时候结婚的?”说完哼了哼。“先是搬到双人间,现在都快和长官住一块了。这是有想法有计划的预谋。”
“原来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我们还被闷在鼓里。”陈航如天塌下来般的哀嚎。“我的初恋就这么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