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吞吞吐吐,身子已经难耐地搂紧了她,无意识本能地挤进柏芷腿间,胯下鼓起一团抵在腿内侧,即使隔着层布料也叫柏芷无法忽视。
“祁宥连,你真恶心。”
柏芷骂。
她试图用语言激怒他,却不想身上的少年没有展现一丝一毫的气恼,反倒因为她的辱骂中邪似地贴得更紧,恍惚间柏芷以为他恨不得钻进她身体里,两人竟有了片刻亲昵的错觉。
少年表情明灭不定,眸子亮得惊人,嘴缝里泄出来不及收回的哼声。
直白又下流。
他被柏芷骂得更兴奋了。
...
柏芷从未怀疑过祁宥连是个变态的事实,即使出现在电视上的那个人小头小脸,腿长手长,一副精致优越长相,少年皮囊和恰到好处的锋芒总能掩盖一些东西的本质,就比如祁宥连隐藏着的那个恶劣病态的内芯。
窗外已然全亮,柏芷没有拉窗帘的习惯,全部黑暗的环境下只会叫她感到不安。她起床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下,玻璃杯底和木质桌面碰撞时发出沉闷声响,柏芷缓缓吐出口气,在清晨的静谧下终于逐渐抚平梦里的心悸。
真是个噩梦,她想。
柏芷回头拿起手机点开社交软件,《绿荫陷落》的宣传仍铺天盖地,祁宥连海报上的脸比梦里的模样俗气了许多,也难怪,他呆的圈子是最俗气的圈子,干的是最通俗的贩卖青春的买卖,浸染其中多年,怎么还能一尘不染呢?
她注视他良久,头脑里回忆的齿轮轰然作响,往事伴随咔嚓咔嚓的摩擦声逃离生锈的角落重新占领柏芷的意识。幕幕桩桩,皆与眼前人相关,她的少女时代过得轰轰烈烈,这个人执拗又荒唐地在她人生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痕迹。
讽刺的是,曾经的施暴者大摇大摆地站在镁光灯下接受万千仰慕,而受害者坐在影院里看着导演把他曾经的行为合理化堂而皇之地搬上大荧幕,在结尾让他轻描淡写地承诺,
“对不起,我那时不够成熟,我愿意用一辈子来补偿你。”
谁需要他的一辈子呢。
她只想要重来,但他能让时间重来吗?
柏芷心里仿佛有处障碍坍塌了,借着这股涨潮般的怨恨她下定了决心,颤抖着点开文字框打下第一个字。
客厅的时针指向八,柏芷甚至忘记了饥饿感。
祁宥连,你实在不应该演这部电影。
我更不应该是被你消费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