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十五分钟,夏蝉回到贺槐生的公寓。
她拿钥匙打开门,一抬眼便看见贺槐生穿着家居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夏蝉换了拖鞋进去,捏着纸袋,却有几分踌躇。
贺槐生看着她,不明所以。
此时此刻,夏蝉才觉得自己这行为十分幼稚,就跟刚恋爱的高中女生一样。她记得高中时候,有次过情人节,自己同桌特意亲手给男朋友做了心形巧克力,装在漂亮的盒子里,一粒一粒的,看着倒是颇为精致,可在她看来,织围巾、刻对戒、做巧克力这些事儿,都是一种刻奇式的矫揉造作。
夏蝉踌躇半晌,将纸袋往背后一藏,只说,“那个……今天好像是你生日?生日快乐。”
贺槐生愣了一下。
夏蝉也不想解释很多,拎着纸袋打算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贺槐生却一下站起来,抓住她手臂,将纸袋抢了过去。
夏蝉没来得及制止,贺槐生已将它打开了。
里面装了块巧克力慕斯,卖相已不大好。
夏蝉颇有些局促。
贺槐生看着她。
夏蝉没说话,只觉得十分窘迫,便转头往卧室走去。
她把身上的套装脱下来,仍旧穿上方才那件t恤,抱着脏衣服出去。
一出门,恰好贺槐生也进来,两人差点儿撞上。
夏蝉停住脚步,见他手里端着两只瓷碟,那慕斯蛋糕已经被切成了两块,一只碟子里装着一块。
贺槐生往她手里递了一只碟子。
夏蝉顿了片刻,接过来,跟着贺槐生,回到客厅里坐下。
两只碟子,紧挨着放在茶几上。
夏蝉看着贺槐生,“……许个愿吧,虽然没有蜡烛。”
贺槐生摇了摇头。
夏蝉说:“那要不我帮你许?”
贺槐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夏蝉便说:“祝你所求都能成功,以后……比现在快乐。”
她看了贺槐生一眼,心想,无论如何,她现在挺快乐。
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的那一刻,大抵都是快乐的。
☆、第27章 鬼迷心窍(01)
两人坐在那儿,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地把蛋糕吃完了。
外面很安静,暗沉的夜,零星灯火仿佛航标,而这儿就是与世隔绝的孤岛。
夏蝉先放了碟子,打开窗户,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外面风冷,她身上这件t恤十分单薄,仅仅站了一会儿手臂上便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过了一会儿,贺槐生走过来,直接关了窗,将她往怀里一抱。
他怀里是暖的,夏蝉垂眼,靠了一会儿,转头看他:“问你一件事,上回你开的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是不是程子晋的?”
贺槐生点头。
夏蝉猜想得证,颇觉讽刺,不由笑了一声。
贺槐生看着她。
夏蝉并不想解释。
从前她总觉得,她与陈艾佳、傅如玉要比旁人来得理智现实,但在旁人眼里,恐怕她们三人才是既要做服务性行业,又要立标志性建筑,腔调拿得十足,干的都是一样的事,谁也不比谁高贵。
但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夏蝉也想开了,她不至于傻到要去图“贺太太”的名分,只希望贺槐生早点儿把属于他的夺回来,再兑现那1%股权的承诺。至于其他,好聚好散。
她做了决定,心里反倒轻松。
这会儿吃饱了,又有精神,再看贺槐生,身形挺拔眉目清朗,越看越顺眼,便也没犹豫,踮着脚,主动将唇靠上去。
嘴里还有慕斯的甜味儿,夏蝉便想到了上回过生日,贺槐生在楼下吻她,依稀也是这样的场景……
夏蝉头枕在扶手上,腰被贺槐生紧紧箍住。他就这样抓着她,时快时慢地滑动,比方才温柔。
夏蝉仰头看他,在这样缓慢但仍然有力的攻伐中,渐渐觉出一些不同的滋味。
心脏仿佛开了一道口子,有点空落落的,往里漏着风。
夏蝉第一次,并不是跟谢星洲。如今回想,那人的面目都十分依稀,只记得是在高二寒假的某一天,外面呼呼刮着风,她躺在宾馆的床上,心里紧张,却装作十分平静。那过程简而言之就只是痛,开始痛,结束时也痛。事后那人仍然不敢置信,问她“你竟然是第一次?”夏蝉便毫不犹豫地跟他分手了。
第二个,就是谢星洲。
想到谢星洲,夏蝉有片刻的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