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 / 2)

她喜欢称呼江夏的名字。在她看来,只比她大十一岁的江夏就是个漂亮的大姐姐,而不是大家口中可恶的后妈。

姐弟两人相视一笑,乐的不是有漂亮的衣服穿,而是江夏对他们的关心。

“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学呢。”江夏牵着陆海铭的手走出房间。

陆海铭脸上的兴奋还没有褪去,他今年才刚刚分床睡,就住在刘阮隔壁的房间。

“夏夏,你可不可以给我讲个故事?要不然,唱个歌也行。”跟江夏熟悉了之后,陆海铭开始大胆地提出要求。这是他心底最大的愿望,于是他眼晶晶地望着江夏。

摸了摸陆海铭的头,江夏笑着答应,“走吧,海铭今天想要听什么故事?”

陈淑芬在堂屋坐了许久,当她回房路过海铭的房间,清晰地听到了江夏给孩子讲故事的声音,她眼眶一热,捂住嘴快步走回自己房间。

陈淑芬一点也不傻,当家的把话说这么明白。知道江夏极有可能被康学斌骗了,她又是心疼又是着急,第二天早上起床嘴角便冒了两个水泡。

“妈,您的嘴怎么了?是不是上火?”江夏吃早饭的时候看到了陈淑芬的嘴,担心地问道。

“嗨,没事儿,我昨天吃了些辣椒。”

陆海铭见状,从凳子上下来,跑到陈淑芬身边,“奶奶,我给你呼呼,呼呼就好了。”

刘阮瞥了一眼弟弟,这个大傻瓜,大人骗小孩子的把戏也拿出来用。

不过,她眼底的关心可一点都不比弟弟陆海铭少。

“妈,您多喝点水,家里有没有油葱?要不然去邻居家要点也行。撕开涂在嘴角,第二天就好了。”江夏放下碗筷,打算去院子里找。

“别,你好好吃饭,还要赶时间上班呢,我等会儿自己弄。”

陈淑芬心里暖洋洋的,他们都是自己的心肝肉,没白疼。

把刘阮送到学校之后,江夏骑车来到罐头厂。只不过,一路走来,大家都对自己指指点点,看她的表情也有些不正常。

江夏没太在意,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清点仓库。

“夏夏,你还在忙啥?出大事了!”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黄姐着急的声音。

“黄姐,我在点货呢,你找我有事?”江夏不慌不忙从仓库里出来,脸上带着笑。

“看你还笑得出来,你知道他们怎么编排你的吗?走,我带你去找那帮臭娘们理论去!什么东西,我看她们就是闲的,净爱嚼舌根儿。”

黄桂花气鼓鼓地拉着江夏的手,眉毛差点倒竖起来。

“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你高中的时候就跟康学斌有一腿。现在嫁人了也不老实,脚踏两只船。她们还说,要把你拉去做坏女人的典型!”

江夏脸上没有了笑意,她心中冷冷一笑,除了侯芳,还能有谁知道原主的事。

“哎,夏夏,你去哪儿?你可别吓你黄姐!”

黄桂花见江夏怒气冲冲向外跑去,恨不得给自己一嘴巴,叫你嘴快!

她直来直往惯了,说话也不会委婉一点。

礼堂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发出哐啷一声巨响。把正在彩排五四青年节文艺汇演的同事们吓了一跳。

只见新来的库管江夏冷着一张脸走进来,径直来到侯芳面前。

“夏夏……”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侯芳的脸上。

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江夏会一言不发进来就打人。

侯芳捂着脸,完全被打蒙了。反应过来之后,她眨了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一同参与彩排的男同事看不下去,快步走上来将侯芳护在身后,“江夏,你怎么能够打人呢?”

其他同事怕江夏再打人,围了过来。

黄桂花见状,冲上前,把江夏拉到自己身后。

“侯芳这个贱人,就是该打!我们就打了她,你想怎样?”

罐头厂第一女霸霸的名头可不是白得的,黄桂花一声吼,周围的人全部偃旗息鼓。

江夏从黄桂花身后站了出来,“侯芳,我们两年多没见,你不知道事情真相,我不怪你。可是,你怎么能够这样污蔑我?”

她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来。

“我的丈夫在前线执行任务,他结婚第二天就去保护人民、保卫国家。可是,身为他的妻子,我却在厂里被大家践踏。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跟别的男人没有任何瓜葛,无论是婚前还是婚后。我更加不能让我的家人,因为我的软弱和胆小而背上不好的名声。”

江夏本就长得漂亮,这么一哭诉,就连原本护着侯芳的男同事也不自觉地拉开自己跟侯芳的距离。

环视了一圈礼堂中的人,江夏继续说道:“诽谤、污蔑军属是违法行为,如果传到了征兵办公室、民兵团部,是要追究责任的。轻则开除出厂,重则移送公安机关。我相信,我们罐头厂里的员工都是勤劳正直的人,不信谣,不传谣,也不会给我们的集体抹黑。”

原本议论过江夏的人,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背心直冒冷汗。

他们还真的没有依据,都是听别人说的。往上一追溯,没有人知道江夏在高中的具体表现,大家口口相传,越传越难听,越传越让人心惊。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生出一种被人利用的惶恐。

看着江夏哭着跑出礼堂,除了侯芳,所有的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这么好的同志,都被他们欺负成了什么模样?

“我黄桂花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从今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江夏,先问问我的拳头同不同意!”黄桂花挥了挥拳头,眼神恶狠狠地瞪向侯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