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缺钱,但是缺票。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自然是不能错过。
陆友德见江夏生意火爆,暗中担心,可别把他答应老郭的家电也给卖啰。还有厂里的奖励已经跟厂长说好了,撂挑子可不好。
江夏看出了公公的担心,私下里拉过他,“爸,您放心。我答应您的家电可都预留在一旁,不会让您失言的。”
被儿媳关注到自己的情绪,陆友德心中很是欣慰。
忙碌了一天,买家电的成本早就收了回来,而且还小赚了一笔。剩下的家电再卖出去,到手的可都是纯利。
果然跟胡万华说的一样,家电的利润空间比衣服的还大,只是它们属于这个时代的贵重物资,而且更新淘汰的频率很慢,属于一锤子买卖。
坐在运送制衣设备和剩余家电的货车上,江夏难得没有晕车。
看着自己面前出现的糖果,江夏抬头看向陆友德。
“喏,吃吧。你妈妈说你晕车,我想着吃些糖果会好一些。”陆友德将糖果放进江夏手中,今天他亲自见证了这孩子有多能干。如果他能够帮上夏夏的忙,她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剥开糖纸,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江夏不由得想起了陆少阳,他这会儿应该到部队了吧?
此时的陆少阳正在团长办公室,接受新的任命。他由于任务时的杰出表现,组织上给予他记一次三等功,职级提升一级的奖励。
“陆少阳同志,上级对于这次魔鬼训练营的建立非常重视。我希望你能够经受起组织对你的考验,承担起营长的重担。你有信心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吗?”
“有!”
“好了,坐吧,别这么拘谨。”团长张爱国宣布了对陆少阳的任命之后,笑着开口。他是眼看着陆少阳从一个新兵蛋子长成一个优秀的兵王。七年时间,陆少阳现在就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宝剑,随时准备亮剑。
“是!”陆少阳双手放在膝盖上,军队的令行禁止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只要身上还穿着军装,他就是一个兵,而士兵就应该有士兵的样子。
张爱国满意地点了点头,陆少阳原本是排长,往上提一级就是连长。正值魔鬼训练营成立的关键时期,他做主再给陆少阳提了半级,直接任命他为训练营的副营长,其实正营长也就是他担个名头罢了。
“家里都安排妥当了吗?”
“报告团长,一切顺利。”陆少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胸口,这里放着江夏的照片还有孩子们的书信。
看到陆少阳从团长办公室出来,蹲在门口的孙红旗一把扔掉手中的狗尾巴草。
“排长,哦,不对。现在该叫你营长了。恭喜你!”孙红旗举起拳头朝陆少阳肩头怼了一拳,他这辈子最佩服的人除了爷爷,还有就是眼前这个将他从颓废的沼泽拉出来的陆少阳。
“孙红旗!”
“到!”
“目的地:操场,任务:四千米赛跑,现在开始!”
随着陆少阳一声令下,两人火速奔向操场。孙红旗的冲劲十足,很快跑到了陆少阳前面。他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陆少阳,甚至嚣张地朝他勾了勾手指头。
团长张爱国透过窗户,看到两个狂奔而去的身影,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仅仅两圈的功夫,陆少阳远远地将孙红旗甩到了身后。他抬头看向天边的夕阳,脑海里浮现江夏白皙的脸庞。她看到自己的保证书了吧?也不知道江夏会不会给自己写回信?
机器设备到达厂房的当天晚上,陆友德主动抱着被子搬到厂里去住。他要替夏夏分忧,帮她守着厂子。
由于江夏提前给家里带过信,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江家二哥江瑞福和二嫂谭亚红便拎着行李来到陆家。
“二哥二嫂,孩子呢?”江夏看了一眼他们身后,怎么就他们两人来了。
“夏夏,我们是来给你帮忙的。带孩子要分心,所以我给留在家里让大嫂和妈照看着。”谭亚红笑着将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她就知道夏夏会这么问。
陈淑芬原本还张罗着给他们做早饭,江瑞福连忙拦住她,表示他们在家吃过了。
“那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厂里,我们可先说好,等你们安定下来,就把孩子接过来。他们还这么小,肯定希望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江夏见二哥和二嫂在陆家有些拘谨,连忙带着他们出门。
二十分钟后,推开服装工厂大门,江瑞福和谭亚红有些激动。
门卫房旁边还有几间宿舍,正好可以供他们两口子住下来。哪怕这里灰尘扑扑,在江家二哥和二嫂的眼里,也是夏夏凭本事赚钱租来的,他们骄傲。
“夏夏,你先去忙你的事情。这里就交给我和你二哥来打扫!”
“是啊,等会儿打扫起来肯定灰尘很大,这里又脏。听你二嫂的,我们保证你下午过来的时候这里绝对干干净净的。”
江夏愣了一下,一股暖流涌入心间。
在家人眼里,她永远是最娇气的那一个。他们的这份维护,弥足珍贵。
江夏还在跟黄桂花交接工作,因此需要到罐头厂报到。把厂里的事情交给二哥二嫂,江夏骑着自行车离开。五月底的天气已经开始燥热,江夏琢磨着,得加紧时间把夏装做出来。
当她来到仓库办公室,发现黄桂花正抱着水杯发呆,脸上挂着一丝可疑的粉色。
“黄姐?”江夏已经走进办公室,黄桂花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
“你在想什么,这么专心?”
拍了拍黄桂花的肩膀,江夏好奇地看着她的脸,这架势,看起来有情况呀!
“呀!夏夏,你吓死我了。怎么走路没声音呀?”黄桂花突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江夏已经走进来,停在她身边。
对上江夏带笑的眼睛,黄桂花有些不太自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黄姐,你脸上的确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