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就像那个火锅的水一样沸腾不息,冒着烟儿,他的心又像那颗牛丸,浮浮沉沉,半生不熟,没个着落。
好难受。
吃完了火锅,刘易斯就跟小德、杨橄榄告辞了。
刘易斯独自驱车回家,到了家中的时候,女佣便来迎接他,帮他脱了外套,又笑着说:“好大一股火锅味儿……”
“是吗?”刘易斯有些讶异,“那拿去洗了吧。”
女佣抖了抖那件外套,说:“这个要送去干洗的。可能要过两天才能拿回来。”
“没关系。”刘易斯微微摇头,又问,“我哥回来了么?”
女佣点头,说:“回来了。”说着,女佣又捂嘴笑道:“大少爷回来的时候也是第一句问你呢。”
刘易斯一怔,半晌没言语。
女佣看得出刘易斯心情不佳,便没有继续谈天了,只说要干活,便走开了。
刘易斯回到主卧层,洗过澡了,便换上睡袍,趿着居家拖鞋,慢悠悠地在柔软的地毯上踱步。
当他想不通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来来回回地踱步,仿佛这样能帮助他思考。
最近,他和刘修斯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
先是他和刘修斯从疏远变得亲近,却又突然发生了dna检测的事件。他和刘修斯忽然被宣判不是兄弟了……
但好像这并没有影响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的联系更紧密了。
“血缘的意义是什么呢?”刘易斯默默想道。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我还是视他为至亲。
不……
我对他的感情,明明就是与血缘无关的那种。
刘易斯想起了 jalousie心脏发疼的感觉。
他对刘修斯的感情,是像血缘一样浓的,但却又与血缘无关。他爱刘修斯,不是以弟弟的身份,而是以……
——以一个自私的凡人的身份去爱着另一个人,贪婪地期望独占他的全部温柔……
独占欲。
刘易斯发现自己对刘修斯充满了独占欲。
刘易斯想起了那一株粉红色的海棠。他不愿意让那么一株粉红色的海棠在花园里招蜂引蝶,他要这株海棠开在他的卧室、败在他的卧室。
是这么样的感情。
刘易斯领悟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踱步,目光放得很远。
“小易。”刘修斯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回来了?”
刘易斯转过头,看到了刘修斯,便略有些僵硬地一笑:“哥。”
刘修斯和刘易斯一样,身穿睡袍、拖鞋,头发柔顺地垂落,不是平常那个头发梳起、西装革履的模样。
刘修斯这么慵懒的姿态……还有谁见过?
——刘易斯忍不住在意。
刘易斯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我今天碰到白纨绮了。”
“嗯?”刘修斯感到意外,也在刘易斯的身边坐下,“说什么了吗?”
“我跟她说,‘含英’投资阿伊尼亚的项目对她是有利的。”
刘修斯笑笑,说:“你跟她说这个没有意义。”
“我并不了解内情。”刘易斯淡淡说,“她说,她是想跟你合作的,她甚至愿意和你结婚,只是你不肯。”
刘修斯抬起下巴,说:“你记得妈妈说过什么吗?”
刘易斯一怔:“什么?”
他没想到刘修斯此刻会提起妈妈。
刘修斯自顾自地说:“妈妈教导我们,婚姻必须是相爱的人的结合,不然只会是悲剧。”
刘易斯怔住了,他没想到看起来十足利己主义的商人的刘修斯,居然也会奉行这样的原则。
“可是……”刘易斯顿了顿,试探似的问,“你不是说你可能不会爱上任何人吗?”
“是的。”刘修斯点头,“我好像只能爱妈妈和你。别人都不可以……”
刘易斯的眼睛忽然睁圆,震惊写满脸上。
刘修斯伤感地合上眼睛:“可惜,妈妈已经去世了……”
“那么,”刘易斯忍不住问,“如果我也……我也去世了呢?”
刘修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好像恐惧一样。不过,他的情绪总是很容易稳定下来。于是,刘修斯很快回复了平静,微笑着看刘易斯:“……除非是我去世了。”
刘易斯一时怔住,没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