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怎样了?!”洛清鸢急问一声,已经扶住洛老太太稳了下来,可是洛老太太来不及回话,洛清鸢也来不及问别的,耳边已闻车外传来几个汉子冲杀过来的吼声。
洛老太太顿时吓得脸白了大片,洛清鸢脑袋嗡嗡响了几下后,立即反应过来,努力抬起手想要掀开车帘子一探究竟,可那伸出的一只手却微微发颤。
洛老太太一把将她那只欲伸去的手抓住,越抓越狠。“鸢丫头,不要看,也不要出声。”
洛清鸢微微点头,被洛老太太抓住的那手手心已经变得越来越凉,耳边只余家丁和匪贼拳打脚踢的吼叫声,偶尔夹杂着对方口中冒出的一些听不懂的语言,洛清鸢眉头紧皱。
那匪贼早早打探到官道大路被阻,才于这小道上设了埋伏,马车双前蹄陷进了那早就挖好的深坑无法动弹,而驾车的刘勇也因为这突然的下陷从马车上摔了下去,就地打了个滚儿后身子腾空而起,已是速速站稳,此时已经与那匪贼头头打起来。
因着对方手中带刀,加上刀法熟悉,六个家丁早早被擒,而刘勇身为护院,自有武器傍身,加上多年习武,与那匪贼头头打斗中渐占上风。那匪贼手下见状,立马又扑来两人。
刘勇怒骂,“无耻小人!”然后大喝一声,挥刀大砍。
“放下武器投降,我们只劫财不杀人。”那头头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大宸国话,朝刘勇道。话落许久见他不吃这套,便不再客气,伙同三人一起猛攻过去。
车内的洛清鸢只闻一阵兵戈相击之声,刺得她耳膜发疼,片刻后又闻刘护院的两道闷哼,便觉脊背似有凉风钻了进去,将方才吓出的汗吹干,后背一片冰凉。洛老太太明显也吓坏了,虽然面上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一双腿却在发软。
一把雪亮的弯刀眼看着就要朝刘护院胸前劈去,远处却传来利箭破空的咻咻之声,势道之大竟连那刚刚汇聚成形的风也被从中劈开,与之风摩擦出锐耳的鸣声,就那么直直插入三人握刀的手腕,毫厘不差。
远处,一道青影伏于一匹枣红高头大马上,破风劈浪般疾驰而来,一手抓握马缰,一手拾拿长弓,过处尘土飞扬,混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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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到底
三根利箭齐发,携强劲的力道分别切入三人的手腕,竟穿了个透底。那围攻刘护院的三人惨叫一声,手中兵器应声落地,所有人几乎是一齐回望了过去。顷刻间,远处那枣红高头大马已经驮着那青衣男子驰近。
马上之人剑眉紧拧,一双眼已化为凌厉双刀,薄唇微抿,似裹了腊月冬雪,利目盯着那为首的匪贼头目,眼中寒气直逼,本是如翠竹击打时发出的幽瑟清脆之声变得低沉森寒,“西羌族人?”
那凌人的气势让那为首的匪贼禁受不住,额头渐渐涌上一层细密的汗。
“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匪贼头目微微上前一步,早已用另一只手拾起了地上的弯刀对着他,可他越是看那马背上之人,心里越是生出几分熟悉畏惧之感。
“没想到上次与西羌一战后还有落网之鱼,你们不滚回自己的领土,反到我大宸国境地当起了匪贼,着实可笑。”那人薄唇微掀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匪贼显然被他的话激怒,长吼一声,左手举刀冲向他,岂料还未近身,那人的身后却有一支箭扑射而来,直直射入他的手背,惨叫又起。
“将军,你的耳力实在好,这边竟真的有异常,明昊自愧不如。”传来的声音微喘,一个眉目清秀的男子策马奔腾而来,到先前那青衣男子身后,急忙勒马停住。这男子十八、九岁的样子,身后背一箭囊,囊中只余一根带羽长箭,而他口中的将军正是掌管西阳军的唯一将军——定远将军席夜枫。
“刘兄弟,你的箭法不赖,只是力道稍微差了些。”席夜枫回头看他一眼,又恢复了原来的朗朗之声,嘴角含一抹笑。
“明昊惭愧,只有箭术能入得旁人之眼。”刘明昊赧颜笑笑。幸而他多备了一把弓,才有方才一展身手的机会。先前一里之外的时候,将军神色忽变凝重,飞快自他肩上取了一把弓和三根箭羽策马奔驰而去,临走前只匆匆掷下一句,“前方情况有异!”待他回过神时,将军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赶忙费了全力去追,这会儿才追了上来。
席夜枫从马上一跃而下,顺手将手中的弓箭丢给了身后的刘明昊,兀自走到那两只手上都插入一把利箭的匪贼跟前,一双眼载满两池寒水看了过去。
那匪贼双腿瑟瑟,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最终还是受不了他浑身发散出的气场,腿一软,单腿跪了下来,“小人见过定远将军!”其他同伙见状也纷纷丢下了手中的兵器,半跪下来。
席夜枫垂眸看他,“回答我的话,为何没有回到你西羌族,反而留在我大宸国当起了匪贼?说。”眼眸略一抬,却如同宝剑顷刻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