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节(2 / 2)

长州县那头已封衙,他从二十五休至年初八,县衙里每日都有捕快过来坐镇,他们要等年三十方能休息,年初二又要开工。

若治下百姓有什么事,可到县衙直接找捕快,捕快处理不了才会上报至沈歌处。

长州县虽是小县,但这里头大部分事宜都有三老处理,沈歌肩上的公务并不多,在这里呆着也颇为愉快。给过赏银红包后,沈歌细细交代众捕快一番,而后一直呆在清凌卫营地与将军府内准备过年。

清凌卫营地已初步建成,新营地与旧营地相差近一里,基本喊一声对面就能听见。

旧营地乃是大燕官方建的营地,里头简陋归简陋,却也不能随意废弃。

朝廷派荀飞光过来坐镇,清凌卫原则上来说都是他的私兵,开年后,还有近三千的大燕官兵会过来驻守,到时他们得住到旧营地去。

大燕派来的官兵待遇与清凌卫相差甚大,不过也无谁有话能说,毕竟他们这帮人花的是朝廷的俸禄,而荀飞光这边的清凌卫则由他自个掏腰包。

三千多清凌卫不算多,皇帝亦知晓,一直睁只眼闭只眼,南关山高皇帝远,更无人会不长眼地提这个问题,沈歌对此相当放心。

新营地已建好,学院亦建得差不多。

因师生皆极少,沈歌第一步建起来的学院并不算大,也就六十三间屋子带三处庭院,里头不包含监舍,不过周围还留有许多空地,若日后要扩建亦极为方便。

沈歌初步开了四个学院——军学院、商学院、农学院与工学院,课程仍未确定下来。

学院属于沈歌,但他不亲自参与学院的日常管理,故院长一职落到胡奈青身上,蛮子即沈涵则为学院副院长。秦实与殷醉墨统管工学院,也是里头最主要的先生。韶信与荀九都是军学院的先生,不过军学院的院长仍未确定。

至于农学院,这个院最小,先生未定,学生也未定,沈歌打算自个去上一些课,不过仍要另外找先生。

商学院也好说,百里宜手下大把从商的人才,随便请一位过来,做学院的教导先生都绰绰有余。商学院的学生亦极好安置,待学成出来,跟在百里宜手下跑商便是,历练个几年,什么都能历练出来。

四大学院都好招人,第一批学生主要来自清凌卫,培养出来的人亦要为清凌卫服务。

军学院的人才不能外流,而农学院与工学院的学生,若实在不愿留在清凌卫及其附属机构,交够银钱当学费后亦可自由来去。

沈歌后头有三千清凌卫镇着,开春清凌卫还会招人,有足够的武力来保障学院可按他的心愿来开办。

他们从洋夷那撬出不少东西,大船已经开始做,海图等也有,等这几个月培养出杰出舵手与船工等,来年便可派人去外头瞧一瞧,比如说格格大陆。

别的不说,外头的各类资源绝不会少,沈歌想让人弄一批种子与书籍回来,最好能将愿意当先生的洋夷也弄回来,给学子们教一些先前从未出现在他们脑海中的概念,让他们的眼界更为宽广。

“学院名称我都已想好,就叫飞光学院,提醒广大学子们惜取光阴。”

时人有避尊者讳的习惯,多一世记忆的沈歌对此并不在意,他已能料想,这座前所未有的学院必能在这个古老国家的文化史上占据一定地位,就如同古时的稷下学社般,沈歌想将荀飞光的名字留在上头,让所有人都能瞧见。

但愿有一日,当后人回顾历史时,会心怀感激地评价,正是因为荀飞光的高瞻远瞩,出银钱出人给沈歌建这么一座学院,这个古老的国家方开这一类学院之源头,并将这种务实的学院一直流传下去。

荀飞光生性洒脱,对学院以自个的名字命名并不在意,他对沈歌道:“用我的名讳可行,不过旁边亦加上你的名讳。”

沈歌笑着摇摇头,对他解释道:“我名字不若你的好听,还是不加。”

“在我心中,你的名字最为好听。”荀飞光眼里带着笑意,声音温和,“不如叫飞歌学院罢?”

“不不不,这名字不大好听,还是用飞光学院最好。至于没用我名字命名,是否有人会记得我的问题,我觉得完全不必担心,我想,这么一座学院,后人一定不会忽视它的建校人,再不济,我们将校史写好一些传承下去便是,我相信人们必不会漏掉这样重要的信息。”

飞歌学院这名字实在有些羞耻,沈歌不好意思用。

荀飞光见他真心不想用自个的名字,亦未勉强。

学院的名字确定下来后,荀飞光专门托朋友请一位书法家出山为飞光学院题匾,待来年学院开了之后便能挂上去。

同时,荀飞光还令百里宜在大燕各府散出这个新学院的消息,借此吸引先生过来。

飞光学院与一般学院相比,最大的优势便是银钱足够。在银钱的推动下,沈歌相信要请先生过来完全不成问题。大燕大多数有本事的人都想着将手上的手艺传承下去,子子孙孙代代无穷,不过亦绝对有人会不在意后代,而是选择拿到手中的一大笔银钱。

“这么说来,沈歌儿,你给先生的月俸是多少?”韶信好奇地问,“怕是能有上百两罢?”

“韶大哥觉得多少合适?”沈歌没把话说死,“一百两一年可够?”

“一百两?”韶信有些懵,“所有先生你都要出一百两一年?”

第92章 信件

一百两银子足够一个五口之家在县城舒舒服服地生活六七年, 莫说是偏远的南关府, 纵使在京都, 国子监的普通先生一年也拿不到一百两俸禄。

沈歌道:“俗话说千金买马骨,南关府偏远, 我无甚能给那些先生,唯有多出些银钱, 以此吸引有才识之人过来。”

“话虽如此,不过每名先生一百两年俸, 这也太多了些罢。”韶信脸上仍残留着不可思议, 蹙眉道:“况且你要聘请的先生还不是能教人段文识字的科举先生,只是杂学先生。莫说一百两, 纵使砍去一半, 来南关城的先生亦会蜂拥而至,何至于此?”

现在学院还少, 先生亦不多, 一百两虽多了些,但也不至于让韶信动容。

可现在只是开始, 若日后更多学院建起来, 成百上千的先生来此,他们是否也要付多达百两的年俸?还有学生,先生年俸这样高,学生该出多少束脩?束脩高了之后,可有学生愿来此地读书?

韶信并非商人,不过与百里宜相处得多, 数他还是会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沈歌出的这束脩都高了些。

沈歌却坚持,“我既开了这个头,目标便不是偏安一隅的小书院。莫看现今学院还未建起,什么也看不见,日后我必让飞光学院成为大燕乃至全世界最有名的学院。”

学院一开张,最重要的便是格调莫掉下来。若他只付先生五十两年俸,招一般的学子,看起来的确会好起步一些,不过恐怕几十上百年之后,飞光学院仍是籍籍无名的学院。

韶信仍不大理解,“出一百两年俸就能使这学院扬名?”

“当然不,财帛动人心,我愿付普通先生一百两年俸能使我们学院进入许多较为穷困的先生眼中。有好先生在,招到好学生的可能性亦大些。”

沈歌早有计划,“学院教军事,教商业,教农业,也教工业,要收的学生却不是普通百姓,我要拟出考核,只招最聪明最勤奋的那批,宁缺毋滥。我不仅要给先生百两年俸,我还要给学得好的学生发奖学金,以资他们的学业。”

韶信神色复杂地张张嘴,“我们这等学院还要倒贴学生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