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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信忙应下,往嘴里塞上一个灌汤大包子,手里拿上一块细绵糕,风风火火地又走出去。

“能有一百六十多对,情况倒比想象中的要好。”沈歌抓着筷子沉吟,“现今我们初来乍到,本地及附近女年家中愿意将女娘嫁与我清凌卫将士的终究还是少了一些,大多数人都在观望。”

“清凌卫这场成亲礼最好能大办,其余女娘家中见到这盛况,必能知晓我等重视麾下将士婚事,若有女娘嫁进来,绝不会亏待。”

荀飞光道:“亦可先让百里宜派人将消息传远些,清凌卫三千多将士,不必拘泥就在这附近找女娘。”

沈歌眼睛一亮,“做广告倒是好主意,最好我们还送些东西,比如鸡蛋、米面等物,以吸引更多人过来瞧。”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沈歌对于做广告诸事比较熟悉,于是早点也顾不上用,早早吃几口,放下碗筷找百里宜去了。

荀飞光刚想站起来,沈歌顺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用了些力,保证道:“荀哥,不必你出马,我去找百里大哥他们说说便成,有何消息我晚间告诉你,你先处理公务。”

为遂他心愿,荀飞光只好又坐下去,全权交于他折腾。他向来对沈歌放心,不必去亲自盯着。

第97章 震惊

清凌卫中举办的这场集体婚礼几乎将整个大燕大目光吸引到这块尚显荒芜贫瘠的地方, 绝大部分人都未想过亲还能这般成。

更令外面人震惊的乃是长州县县令, 名动京都的沈公子年后突然挂印辞官, 开办了一类前所未闻的书院。

一时间,天南地北的信件飞来飞去, 几乎所有影响力的读书人都在讨论这消息。

“荒唐!士农工商,你们瞧瞧那新开的学院, 军商农工,也不知哪来的异端!”

“我瞧那沈歌也是正经科考出来的, 不知为何会有这种古怪的想法?多半被那些洋夷给带的罢?先前不是有洋夷来觐见, 说甚他们国家的那什么,什么科学技术?”说话的人越说越怒, “简直鬼迷心窍!这般不成体统的事, 居然没人说一句半句么?”

“他相公乃荀国公荀飞光,谁敢说他。”

“要我说, 这究竟是谁的主意还说不准, 我听闻荀国公在南边已拥上万兵马——”缓慢低哑的声音说道此处忽地停了下来,此事敏感, 已不是他们这些人能讨论。

“楚狂, 阮狂前车之鉴在此,现今不过又多了名沈狂而已,诸位又何必在意?”有声音慢条斯理地说道:“再不济还有陛下定夺,我等只需为陛下守好这大燕江山。我瞧萧大人你家那六儿子不错,可要出来领份差事?”

这话暗示意味浓厚,最后的声音收在觥筹交错之中。

宫内, 皇帝在寝宫召见两个已成年的儿子,直接开门见山,“沈歌这般折腾,你二人怎么看?”

沈歌这事惊世骇俗,大皇子与二皇子在进宫之前皆已与幕僚商量过,听闻父皇问,两人对视一眼,大皇子先开口,“儿臣以为这事并不难理解,沈歌不过是个书生,有些轻狂之气亦正常,算不得什么大事,我们不如就隔岸观火。”

二皇子在一旁补充,“父皇,我听闻他们光是束脩便收二十两一年,我瞧绝不会有多少人过去那处,穷人去不起,富人不屑上,我们不必过早担忧,兴许没几日,沈歌自个都得将那学院关门。”

二皇子当然不会知晓一年二十两算多还是算少,不过幕僚这般说,他便将这套说辞搬过来。

皇帝抬起威严的眼眸看他一眼,“你可知晓荀飞光麾下现今有多少人?”

二皇子一愣,不知为何他父皇为何会突然提起这个,他不是很确定地说道:“四千?”

皇帝哼笑,“四千,真实人数快要翻十倍!”

“四万?!”两位皇子面带迟疑,“他何时招来这么多人?他是想造反么?”

“仆从,伙计,护卫,收养的孩童,加起来你二人算算。”皇帝面容上怒意一闪而过,“说不得四万还是往少里算!”

“伙计与收来的孩童亦算么?”二皇子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父皇,荀国公一心为公,我们是不是……”

二皇子年少时受荀飞光指点过几年拳脚,算是他的半个弟子,听闻这么一大顶帽子要落到荀飞光头上,他忍不住开口为荀飞光说几句话。荀飞光倒霉不打紧,若是牵扯到他身上可就不妙。

大皇子却完全不赞同他这番话,“皇弟你是未瞧见荀飞光那些仆从的架势,莫说仆从,纵使侍女、丫鬟之流也身怀武艺,我等绝不可轻视这些人。”

皇弟的眼眸盯着二皇子,“你一直觉得荀飞光仍是那个可敬可信之人?”

二皇子眼睛一与他父皇的对上,嘴里原先的话全说不出来,他嗫喏道:“儿臣许久未与荀飞光联系,印象一直停留在之前。儿臣这就回去打听打听荀飞光在南关府做的事情。”

听他这么说皇帝的脸色缓和一些。

大皇子在一旁道:“父皇,眼下看来,荀飞光与沈歌已有不臣之心,我们派人去将两人拿来?”

“谁去拿?”

大皇子立即跪下行礼,“儿臣愿领这份差事!”

“蠢货!”皇帝毫不客气地怒斥,“你拿什么去拿?荀飞光在军中待了十几年,根深蒂固,你拿什么去抓他?先不提是否会走漏消息,就凭他那打仗的本事,你真能拿住他?若拿不住,他架船一出海,你可有把握将他绑来?”

这自然是不能的,莫说帮荀飞光,纵使在沿海闹的那些洋夷与倭寇,大燕与他们对峙那么久,都绑不来几个。若荀飞光真反了,学洋夷与倭寇在海外岛上一盘踞,后患不下于放虎归山。

大皇子被训一通,如同鹌鹑一般缩在一角大气不敢出,二皇子见状亦不敢出声,大殿内一时静默。

良久,二皇子小心开口,“父皇,我们就这般算了么?当未看到未听到?”

皇帝一挥手,“ 蜂虿入怀,岂能姑息?”

两位皇子终究没能问出什么,只能小心退下,回去找幕僚商量。

沈歌在开春时招收第一批学生,这些人全来自清凌卫以及百里宜手下的伙计,其中还有荀家收养的孤儿。

人不多,不过两百零三人。

这些人当中,有一百五十人入了军学院,三十人入商学院,十八人入工学院,五人入农学院。

在一般人心中,种田谁都会,压根用不着特地浪费银钱学,白花花一年二十两银钱,可不能就这般浪费。

沈歌原本想将农学院取名为“生物农学院”,明面虽说是学农,但与一般的农业仍有比较大的区别。奈何这年头压根无“生物”这个概念,沈歌估计短时期农学院也不会有太大进展,便按下不提。

学生选的科目沈歌并未做调整,他们愿选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