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海礁崖上,海风更大,吹乱了两个男人的头发,衣摆也猎猎作响。
穆昊泽锐利的眸底弥漫着滚滚的杀意,他迫切地想动手,一个字都不想说,只有用武力一较高下,甚至杀死司空擎,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而司空擎却是优雅闲适的,他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欣赏风景上。穆昊泽的杀气于他,就像钢针穿棉而过。
穆昊泽最先开口,“司空擎,你来选择决斗方式,枪?还是拳脚?”
司空擎淡淡地笑了,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点燃了一支,优雅地吸了一口,在随风而散的烟圈里,他笑笑地开口,“抽烟吗?”
穆昊泽咬牙切齿,“少特么废话!”
司空擎夹着烟,就像一位闲散的王,周身察觉不到半点杀气,“穆昊泽,我在你的婚礼上抢走了你的新娘,的确不占理,可是我想跟你讨论一下关于爱情的话题。”
穆昊泽倏然抿紧了双唇,他在努力撑着一根弦。
爱情?
呵!
这两个字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像个笑话。
人人都以为他和馨雅是爱情,就连他自己也一厢情愿地这么认为,但今天他突然发现那二十年都是一个错觉,馨雅看着他的眼神与看着司空擎的眼神分明是不一样的。
难道约定了二十年,差一点结了婚入了洞房,最后居然不是因为爱情,而要这一切都终结,都烟消云散?
那不可能,他不接受!
司空擎靠崖边而立,背对大海,“如果你和馨雅之间是爱情,那么谁也抢不走,我但抢走了,那就代表你们之间不是爱情。”
穆昊泽没有说话,他的手垂地身侧握得紧紧的,像两只铁锤。
司空擎继续说,“你和我都从小陪着馨雅长大,感情都很深厚,你比我早遇见她,比我早一步用一个约定禁锢了她,而她也重约定,二十年了,她因为约定一直乖乖地跟着你的脚步,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心,但今天她想跟着心走,你该放手了。”
穆昊泽冷冷地笑了,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司空擎,你认为你读的书比我多,可以利用的道理也比我多,那么我就应该被你说服,把自己的女人乖乖让给你?”
司空擎也不生气,继续说,“你不能否认,你们相处了二十年,很多事情是一种习惯,倘若没有那个约定,你有信心留得住她这么多年吗?”
穆昊泽再次沉默,他不能否认,他和她做恋人做了这么多年,但一点也不像恋人。
当别的恋人躲在树下相拥亲吻时,他们却是在纯洁地看书,他从来没有机会吻她的唇;当别的恋人甜言密语地说着情话时,他们都是在照顾香香,或者跑去天堂崖祭奠馥雅和雨泽。
他们从来没有像真正的恋人那样亲密。
婚礼之前,他问她,她爱他吗,她说爱,现在想来,那是亲情之爱,她爱他,就像她爱她的父母,爱她的弟弟南宫睿。
可是那又怎样,亲情也是情,亲情也可以相濡以沫一辈子,爱情终有一天会转化为亲情。
所以,他不放手,“司空擎,你不必说这么多废话,你无非是想告诉我,馨雅真正喜欢的人是你,但是,这个理由不足以让我放弃,亲情也是情,只要她对我有情,我和她就可以幸福一辈子。那个约定,不是我们之间的束缚,而是我们之间最美好的纽带和怀念。”
他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司空擎,“我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靠能力和毅力,还靠信念和决心,我娶馨雅,与她成为夫妻的信念,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他的眸光一寸一寸结冰,寒意迫人,手指也扣紧了扳机,“你的腿不好,我知道了,所以我也不准备和你打什么架,因为输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他的手指开始一寸一寸向下按扳机,“所以,我会直接送你去见你的长生天神。”
他是真的想杀了他,现在的他,杀一个人是不会眨眼睛的,更何况是杀一个他特别想杀的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穆昊泽,不要开枪!”馨雅气喘着跑上了崖顶,失控地呼喊。
然而……
砰!
枪响了,子弹也如期飞向了司空擎。
穆昊泽的枪法很准很快,一般人躲不过,腿伤未愈的司空擎也很难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