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再一次见识了他的“厉害”,倒觉得他不种地也没什么,盘个铺子做生意只怕比种地更赚钱呢。
乔墨将油纸裁成一张张三四分见方的纸张,方便到时候包花生糖卖,一面自己拈了一块吃,一面拿了个干净盘子撞上一二十块,说:“阿正,给李阿嬷送些去吧。”
“嗯。”林正抬手接过,正要走,又被喊住。
“阿正,阿爹家……也送些去吧。”
乔墨倒不是舍不得东西,而是想到林老嬷就厌烦,但转念一想,不说旁人,林阿爹到底是阿正亲父。再者说,两家虽分了家,可不等于断了血缘关系,有了新鲜东西哪能只顾得邻居不顾阿爹,若真那样,别说村里人,就连乔墨自己也觉得不像样。
林正皱了皱眉,干脆将盘子放下,见他不解,便说:“倒不如都不送,去县城卖花生糖的事儿也不声张,等到过年时再挨家送些。免得麻烦。”
乔墨先是一愣,紧接着便领会了他的意思。
可不是么,若是被林老嬷或者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得知他做了花生糖,能忍住不打听?保不齐就生出什么心思,到时候他的小买卖还做不做的成都难说。
乔墨将先前垫着花生糖的半张大油纸铺在陶盆里,把花生糖放在里面,取来配套的陶盖子严丝合缝儿的盖好。锅虽刮的干净,但糖浆很黏,不好洗,先用水泡上,两人坐在厨房里说话。
乔墨习惯性的和林正说起打算:“我刚才粗粗算了本钱,一斤花生糖成本价大概在二十一文,我就卖三十文一斤,大概也就赚个八十一文钱。”
乔墨说的是净利润。
“阿墨比我能干。”抛去疑问,林正是真心觉得他厉害,若非当初好奇看了一眼,也得不着这么好的媳妇了。
“我就会些取巧的事,来年种地就看你了。”乔墨对自己的斤两很清楚,再肯吃苦也扛不住天天地里风吹日晒起早贪黑。
忙忙碌碌一早上就完了。
林正起身刷锅,准备做午饭。乔墨先前搅拌糖浆着实累了胳膊,就没接手,转而去烧火。他这会儿还在想事儿呢。跑一趟县城就几斤花生糖,又要交入城费、摊位费,甚至是商税,太不划算,倒不如看看还能弄点什么,一起去卖。
心不在焉的吃过午饭,终于有了主意,然而下午得为晚上准备饺子,没空做别的。
晚上吃了一顿猪肉白菜饺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别想了,有事儿明天再做。”
林正早看出他的心思,见他这会儿还再挂心,不免好笑。一伸胳膊就将人整个儿圈在怀里,轻缓的呼吸近在咫尺,想起白天他脸庞红晕横生的模样,早先压制的心思冒头,便试探的将人搂的跟紧些,见他没反对,这才翻身覆了上去了。
两人虽是新婚,但房事并不频繁。一开始是林正体贴,怕他身体受不了,加之乔墨不是个主动的人,林正又怕自己莽撞,慢慢儿的成了规律,每回相隔三四天。可每次的第二天早上,乔墨是肯定迟迟不会起床的。
这回一样,什么做东西赚钱,全不如睡觉重要。
直到辰时末,乔墨才慢吞吞的起床。
林正听见动静就端来了洗脸水,准备了清牙漱口的东西,去厨房将预留的早饭取出来摆好,然后便去将前些天砍来的两根木头装了车。对乔墨交代一声,便赶着车去了村头的王木匠家。
林正打算请王木匠做辆车,不用总借用别人的,忙的时候也不方便。何况若花生糖好卖,只怕以后进城的日子不少,还是有自家的车才好办。
等乔墨洗漱完来到厨房,见了桌上的早饭不由得微笑。
吃了饭,在一旁的充当面板菜案的长板子上,已然摆好了半袋面粉,一碗白芝麻,一包白砂糖,还有十几颗红枣。不用说,这些东西都是林正为他准备的,他还是昨晚说了一遍,林正就记在了心上。这十几颗红枣应该是成亲时的喜果,若非留下了这点,只怕真不容易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