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街对面的铺子在一阵鞭炮声中正式开业,名字叫做如意食铺。虽是一家点心铺,但由于马家的面子在,城中大小商家都来捧场,十分的喜庆热闹。乔墨没去,只让钱小送了份贺礼。
不多时钱小便回来了,脸上犹带着愤愤之色,原来是对面铺子里也卖了糖果。
乔墨因早有预料,倒没太生气,只想着户部那边的生产进展的是否顺利,糖果能否在九月中旬正式上市售卖。之前将马家的动向告知了方锦年,也不知对方打算如何做?
这天铺子里基本没什么生意,客人全都去了对面的如意食铺。一是因对方新店开业,人们想瞧个新奇,二来对方也有糖果,还打起了价格战。是人就很少不贪便宜,特别是同样的东西,一家贵一家便宜,谁都想买便宜的。对门没有竹编赠送,但送各种瓷器摆件儿,哪怕单个看并不贵,但这一天下来花费可不低。
钱小气的不行,在铺子里不停转来走去,将对门骂了一遍又一遍。
“急什么,他们开业酬宾也就一天,你让他天天这么送试试?”乔墨倒是真不急,他才不会跟着降价,那是最下层的竞争手段,很可能会恶性循环。具体要怎么应对,还得尝过对门做的糖果才好决定。
钱小听了吩咐,尽管有些不情愿,还是去买了。
乔墨看了钱小买回的糖果,和自家店里一样的种类口味,外观颜色也十分相似。自家铺子是用竹编苹果罐儿做包装,马家是用木制小漆盒。看着倒是挺好看,只是或许由于时间仓促,漆盒上的味儿没散尽,不太好闻。乔墨将几种糖果挨个尝了一遍,没吃完就吐了出来。
“掌柜的,怎么样?”钱小就怕对方窃了他们家的方子,若是铺子被挤垮,他也就没事做没钱拿,那他攒钱娶媳妇的计划又得无限期延迟了。
“你自己尝尝。”乔墨笑着将盒子推过去,示意沈风也尝尝。
钱小和沈风各自尝了,都微微皱眉,想吐又忍着咽下去了。
他们都是吃过自家铺子里的糖果,就是觉得甜丝丝带着果香味,比较新奇,除了爱吃糖的小哥儿孩子,他们倒不觉的特别喜欢。可今天一尝如意食铺的糖果,简直糖水一样,甜的腻歪,里头还参杂着不知什么怪味儿,细细一品就吃的出来,根本不能和自家铺子的东西比。
“这、这也太难吃了。”钱小毫不客气的打击对家。
沈风却是想了一会儿才开口:“他们肯定知道味道比不过我们,所以故意低价,不止是吸引客人,也是想扰乱市场人心。有些人就是如此,哪怕明知对门东西不如我们家,却故意不说,只说同样东西我们家的贵,妄想以此逼得我们降价。如真降了价,岂不是遂了对门的意?”
乔墨也明白这一点,说道:“不管他,哪怕客人少些也无所谓,反正铺子倒不了。”
只因糖果到底是高价位食品,常客都是有些家底闲钱的人家,这些人并不太在意价格,而更关注味道包装等。何况他和户部还有生意,又有茶楼订单,哪怕铺子只是开着当招牌都倒不了。
几天之后,如意食铺的热度降了下来,乔记的生意顺势回暖。
此时乔墨不在铺中,而是呆在上林村忙着秋收呢。
李雪几个也回家农忙去了,乔墨如今身子不便,加之家中人手充足,便没往地里去。家里除了张夏和张家小孙子小北,包括何云何宇都下地了,反正在村里自家也出不了什么事,甚至这么些时日毫无动静,乔墨都要以为那仇家早死了,亦或是当年之事是自己猜错了。
张夏负责在家做饭,收拾屋子,喂喂鸡,乔墨除了做糖果糕点,偶尔也搭把手。
家里玉米最多,有五亩,收回来先堆在西院的空地上晾晒,等冬日开得空了再脱粒。另有两亩大豆一亩芝麻,都是麻烦的东西,种这两样主要是为了榨油,豆饼刚好可以留下来做西瓜地的肥。剩下两亩红薯则是因为产量高,好存储,又能做红薯粉,人吃得,家畜也能吃。红薯地先是翻了一遍,再让村中的小孩子们去捡,一竹筐红薯给两颗糖,哪怕手脚再慢,一天下来也能赚得十颗。小孩子们有糖了高兴,乔墨也高兴,两亩地不过两三天就全完了。
等着忙完地里的活儿,九月已过半,其间下过一场小雨,幸好影响不算大。
及至乔墨再去城里,已是九月下旬,深秋的凉意越发重了。
一大早出门,乔墨穿了夹袄,裹了披风,双手微微泛凉,捧着张夏特地准备的小手炉舒服的叹口气。这还没下雪呢就用了手炉,真到寒冬腊月他还怎么出门?然而当视线落在隆起的腹部,苦笑,那时候根本不能出门了。
哪怕认清现实,接受了现实,心底里还是会不自觉的逃避。生孩子啊,想着就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原主记忆中也没这方面的内容,他天天胡思乱想更害怕,也就有意无意的忽略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