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他本以为只是单纯地见上一面、接着就可以等待上课了,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考验。当然了,考验再多也不过是一种形式,既然阿卡得教授希望他能够经过这些考验,那么戚暮自然也不曾畏惧。

不过片刻,低转动听的琴声便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

这间教室是专门设计为上课使用的,墙壁的材质和造型的构造都可以增强琴声的音乐效果。在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里,这样的教室有上百间,很多世界级的音乐家在学院进修期间,就曾经在其中演奏过。

顶尖的音响效果让青年悠扬低柔的琴声显得十分动人,从专业角度而言,这首曲子已经拉得可以得到至少80分的成绩,就连在场这些苛刻挑剔的导师们都无话可说。

不喊停,即意味着表现出色。

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阿卡得教授不愿意亲自出面、只让他们这些人来特招他的学生:阿卡得教授是想让他们服气,让学院代表真正地认可他的学生的实力。

特招,是针对有些固定的人而言的。

有些人是走了后门才得到特招的机会,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对于这样的人,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还不屑于招收,就算对方是法国总统的儿子,他们也懒得多看一眼。

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走特招的途径是在为其他求学者让路。因为,假设是在同样的考试环境下,这些人会将第二名远远地甩开,不会给对方一点可以超越的希望。

以前,莱比锡音乐学院的特招出了一个闵琛。

后来,慕尼黑音乐学院的特招出了一个克多里。

而如今,他们也亲眼见到了一位这样的特招天才。

之前在是否要特招戚暮的会议上,学院一方的代表还在犹豫。因为戚暮今年已经22岁了,之前有过特招先例的人都是十多岁的天才神童,早在欧洲赫赫有名。

即使戚暮小时候也被成为音乐天才,但是如今他的年龄已经不小,按照他现在所取得的成就来说,只能算是卓越,不能算是真正的耀眼。

而如今,戚暮用实力真正地让这些人彻底地服了气。

当一首《吉普赛之歌》演奏结束时,他们怔然地望着这个微笑有礼的华夏青年,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只能说,阿卡得大师的眼光果真比他们要高上不少,难怪有传言说连卡尔教授都想招收这个戚暮为学生了。

安静宽敞的教室里,并没有一个人开口。一曲结束后,戚暮有礼貌地鞠躬谢礼,然后就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导师们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戚暮并没有得到这些导师们的点评,不过片刻,教室紧闭着的大门便被人一下子推开。听到那刺耳的开门声,戚暮下意识地向后看去,忽然便见到一个矮个子的小老头一脸傲气地走了进屋。

戚暮倏地睁大了双眼,良久,他才微笑着冲对方点点头,声音温和地说道:“您好,阿卡得老师。”

第五十七章

“您好,阿卡得老师。”戚暮有礼貌地弯了弯腰,语气温和地说道。

但是没等他再抬起身子,便听到这个脾气怪异的小老头忽然从鼻子里发出一道闷哼声,反问道:“我这还没收你当学生呢,安吉尔,你怎么就先喊起老师了?”

“……”

法勒大师到底都和谁说了这个难以启齿的名字啊!!!

大概是“安吉尔”这个名字给戚暮的震撼实在太大,他都没有注意到,那些原本还在教室里坐着的导师们一个个向阿卡得教授问了声好后,便直接走出了教室,顺手……还带上了大门。

等到这个白头发的小老头哼唧哼唧地走到戚暮面前的桌子前时,戚暮惊讶地看见这位世界著名的小提琴大师干脆直接坐在了桌子上,抬首看他,说道:“你刚才的《吉普赛》拉得不错,会柴可夫斯基的《d大调》吗?”

戚暮怔愣地望着阿卡得教授的这番行为,良久,他才缓过神来,点头回答:“练过一些,第三乐章还有些不熟悉,第一乐章已经可以脱谱……”

“那就拉一段,第一乐章也可以。”

戚暮:“……”

等到戚暮勉强回忆着拉到第三乐章的一半时,明明欢快激烈的小提琴声仍旧流畅动听地流淌出来,但是阿卡得教授却嫌弃地摇摇头,说道:“够了够了,你这第三乐章拉得确实不怎么样,就先这样吧。我们进行面试部分。”

戚暮:“……”

仿佛一点都没注意到戚暮无奈的神情,阿卡得教授拧着粗粗的眉毛思考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其实你也知道,我这是第一次收学生,我并不能保证我能将你教得怎么样。那么在这里,我想先问你一句,安吉尔,你……”

“教授……”戚暮终于无法再忍耐地举起了手,哭笑不得地说道:“您……可以不再叫我‘安吉尔’了吗?其实我并不叫这个名字,法勒大师只是与我开个玩笑而已,您不用当真。”

闻言,阿卡得教授挑起一眉,没有吱声。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当阿卡得听到自己的老朋友居然要推荐一位叫做“安吉尔”的学生给自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生。但是听说竟然是个性别为男的年轻人后,他却不由担心起老朋友的视力来。

是什么样的孩子,能让他称赞为安吉尔?

当然,在戚暮进行笔试的时候,阿卡得教授曾经偷偷在教室后门看了他几眼。当看到这个昳丽漂亮的华夏青年时,连阿卡得都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精致的华夏瓷娃娃。

不过其实安吉尔这个名字嘛,确实是有点……

想到这,阿卡得教授憋住了笑意,故作严肃地问道:“不是安吉尔,那你叫什么?”

戚暮无奈地正了神色,认真地回答道:“阿卡得教授,我叫戚暮。”

谁料阿卡得竟然为难地皱了脸,过了许久才说道:“听说你的名字好像在华夏语言里是‘七’的意思,那我以后就叫你塞文吧。”

塞文小七:“……”

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多久,阿卡得教授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话题:“那么小七,你应该知道我确实没有教导学生的经验,当然,你也可以放心,能让你的水平变得比现在好很多,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戚暮并没有一点怀疑阿卡得大师的实力的问题,他恭敬有礼地说道:“教授,我并没有质疑过您的实力。我非常荣幸能够成为您的学生,得到您的教导。”

戚暮说得十分谦逊,但是阿卡得教授却不乐意了。

就像法勒大师说得一样,这个小老头的小提琴水平有多高、他的脾气就有多怪。只见他上下看了戚暮一眼,将眼睛里的赞赏都遮掩过去,故意为难道:“可是小七,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收你做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