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难过,我不是回来了嘛!”阿竹见到一向彪悍的娘,见到他竟然就哭了,心里也有点酸楚。
“阿竹,我也不多留了,我准备回家看看,我爹娘怕是还不知道我中举人的消息!”程涣见丁家一家团圆,心里的归念也愈发重了起来。
“程兄,你真的不考会试了吗?”阿竹想到路上程涣的话,心头颇不赞同。
“子澹,你也知道,我家只是一般的富农,家里供我读书已是不易,上京考会试诸多打点不说,我侥幸中了乡试,会试就不敢想了,进一步说,就是中了以后派官,我一个平民子弟,也是路途维艰,以后就看子澹你的了!”
阿竹见程涣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这次的事,对他们二人的影响不可谓不深!
他和程涣在那晚窝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的时候,就已经推理出是谁的算计了,也就凭着家业,才能这般□□他们。
程家毕竟和他们家不同,他家哥哥嫂子已能独立门户不说,还能帮村他许多,程家上有老下有小,都等着程兄高中回去喂养!
“程兄,盼你以后当个安心的富家翁,有空,还要书信多往来!”
“哎,忘了谁,也不会忘了子澹,以后,我还要送我家妹妹、女儿来你家的女学馆读书呢!”程涣临走终是抱了一下阿竹。
他这几年书院生涯,也多亏这个善良的小同窗的多番救济!
丁二爷准备隔个两日在望湘楼宴请了阿竹师长和几位同窗,因着县太爷送了贺仪过来,也给县太爷、颜师爷和上次的两个衙役送了帖子。
丁二娘这次狠狠心,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给望湘楼置办酒席,哪想到,胖墩墩的掌柜笑呵呵地摆摆手:“丁太太客气了,令公子高中会试会员,为我们通台县挣了荣耀,这银子哪好还要您出,理当我们孝敬才是!”
“这哪使得!”
丁二娘一时有些错愕!
“丁太太勿和小人客气,以后还仰仗您家公子多多照应才是!”
看着掌柜笑成一张胖菊花脸的丁二娘,心里也扭曲成了一块麻花儿,儿子这一中,难道自此就踏入了达官贵人的行列了?
拿着银子出望湘楼的丁二娘,还是有些魂不守舍地又回头看了一眼望湘楼,她也越级成了太太?
一直到回了家,丁二娘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来弯,院里张老娘正在扫着落叶,小水蹲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条小鱼干逗美人,张大郎和张老爹、桃子早几日便回去了,丁二娘对着张老娘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去了儿媳妇房里。
“福福,乖乖,赶紧吃,不然一会娘走了,你可就得饿肚子了!”张木正哄着福福,可小福福只咧嘴笑,一双灵动的眼睛都快陷在小肥肉里了!
“阿木,福福又不吃了?”
“哎,娘,你回来了啊!可不是嘛,每次喂她,她不吃,一会又得饿着哭!”张木看听了这话,像笑的更欢似的女儿,直觉得手痒,忍不住捏了捏她脸颊上快嘟下来的小肉肉。
见婆婆半天没接话,不由仔细打量了眼,这才发现婆婆脸上有些恍惚。
“娘,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啊,我咋看你有点晃神呢?”
“哎,阿木,今个望湘楼的掌柜没收我的钱,说是他孝敬阿竹的!你说先是县太爷送了一千两银子过来,现在又是酒楼的掌柜不要钱,阿木,你说,这以后,时间长了,会不会坏了阿竹的名声啊?”丁二娘皱着眉,深深为儿子忧虑起来。
“哈哈,娘,您该不会怕阿竹以后横行乡里吧?”
“唉,这考中了,咋就事这么多呢!”丁二娘伸手从儿媳妇手里接过小孙女,要是阿竹直接承了家里的铺子,和阿陵一样娶妻生子,丁二娘垫着手里的福福,直接断了这个念头,她知道那不是阿竹该走的路。
“娘,你也不用多想,阿竹的名声肯定不能有一点污点,这望湘楼的钱,明日还让爹带着,吃过饭以后,直接塞给掌柜便是,他也就大方一次,让我们家承他个人情,真见到银子,还能不收?”
张木整了整衣衫,看看身上有没有福福偷偷弄上去的奶渍,这才对丁二娘说:“娘,福福就先托你带会了,我去一趟女学馆看看!”
“好,你去吧,家里还有福福外婆呢!”
福福歪着头看着娘亲往外走,小手忙伸出来划拨,丁二娘便抱着福福将儿媳送到了门口。前院里美人见着福福出来,也不搭理小水了,“喵呜,喵呜”地求小主子的关注。
“等小福福再长大一点,美人就能和她玩了!”张老娘拴上了院门,一回头看见美人举着前爪子,趴在丁二娘的腿上,一个劲地仰着小脑袋,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小福福一生下来,美人就趴在床边不离开了,可守了好几天呢!可见稀罕着福福呢!”
丁二娘想起儿媳刚生产那几日,美人就窝在脚踏边上,吃饭都不出来,只得将它的小碗拿进去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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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木到女学馆的时候,甲班的女孩子们在上李娘子的识字课,乙班的小姑娘们在学王嬷嬷的礼仪课,张木站在门外,和女夫子们微微颔首,也没有进去。
早些时候,便想着要交这些小姑娘们一点谋生的技能,识字是必须的,刺绣也是这个年代的女孩子们必学的活,还有管家理财,张木决定拿自家的竹篾铺给小姑娘们练练手!
“行啊,阿木,这竹篾店,也没挣几个钱,给小娃们折腾去吧!说不定还能折腾出一点花样呢!”
丁二爷听了媳妇的建议,乐呵呵地笑道,他家这儿媳,点子还真多。
“爹同意,我也没意见,只是阿木,这竹篾店的生意也是要抛头露面的,你还是先和她们的爹娘商量下才好,不然肯定又有人要闹上门来!”
吴陵对上次的事还记忆犹新!
张木见相公眼里的阴鸷一闪而过,赶紧安慰道:“相公,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我今日就让她们回去和自家爹娘说一声!再说,你和爹一直在这边,我才不担心呢!”
午休时,张木和几位女夫子也商量了一下,李娘子的眸子都亮了,这完全就是按照大家小姐的模式来培养这群姑娘了,她家茂林也算沾了光了,当即笑道:“我手里也有两个铺子,一个庄子,就是有点远,在惠山书院的山脚下,有用得着的,阿木你尽管拿去使!”
李娘子自幼跟着兄长念书识字,也学琴棋画,却因亲娘早逝,唯独没有人教她管家理财,那两个铺子和一个庄子要不是每年下头还送些钱财过来,李娘子早就抛在脑后了,概因这收益甚微,一点存在感也没有。
花氏坐在一旁,一双美眸里也带了些笑意,看这样子,这女学馆得培养出芜朝第一批学以致用的女学生出来了!
放下茶盏,盈盈笑道:“阿木,我手里还有一个酒楼,生意一向很好,等姑娘们练出手了,我那酒楼也可以拿去给她们使使!”
边上伺候着的花漪,已经被主子三番两次的异常举动刺激的麻木了,此时听到主子要将望湘楼给女学生们练手,面上也没有露出一丝惊诧!
张木和一众女夫子倒是有些惊异,小饭馆虽有许多,这酒楼,县城里也就四五处,东大街三处,西大街两处,且其余四家生意虽比不上望湘楼,但生意也颇为可观!
这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