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件事我想做很久了。”褚鸿简抛出了一个类似炸弹的回答。
“啊?”韩归白惊讶。
“你和阿修认识这么多年,我这个做父亲的才见过你一次,这实在说不过去。”褚鸿简表明理由。“阿修朋友不多,我这样也太不关心他了。”
涉及到人家父子之间的关系,韩归白不好表态。
所幸褚鸿简也没让韩归白表态。“阿修是我唯一的儿子,身上担子重,心思难免深一些。若他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要请你多体谅。”
“呃……您太客气了。”韩归白立刻澄清,“阿修很好。而且说到照顾什么的,说不定是他照顾我多一些呢!”
“是吗?”褚鸿简有些惊讶,“这他倒是没说过。”
韩归白不知道褚鸿简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不是当然的吗……若我不在星海娱乐,哪儿有现在这么轻松的生活?”资金人脉全部不用担心,广告应酬什么的能推则推,只需要考虑怎么把戏演好!
褚鸿简停顿了几秒钟,像是在思索这些话的可信程度。最后他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哪里不太好。如果你的生活和你说的一样轻松,那前两年怎么回事?”
这说的就是韩归白那休息的一年了。
“那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韩归白不得不解释,“我那时候片约多,一忙过头,身体就有些吃不消。”
“这样啊……”褚鸿简的语气明显不特别相信,但他没有再在当年上打转,而是问:“那现在呢?”
“养得差不多了。”韩归白笑,“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开工。毕竟,带病工作看着敬业,其实是变相给别人增加负担。”
褚鸿简点点头,一幅放宽心的样子。“这样才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这个,才能谈其他所有。”
“嗯,多谢伯父关心。”
褚鸿简又点头,语气欣慰:“阿修很忙,我就多问了你一点。要是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常到我这里走动走动。没什么事,陪我打打太极也好。”
“……诶?”这话题转得太快,韩归白一时间没回过神。“这话应该我说才是。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当然是要厚着脸皮上门叨扰的。”
褚鸿简笑眯了眼睛。“好好!”
当韩归白推开书房大门的时候,心里还觉得不可思议。这就好了?没别的事情了?褚鸿简叫他只是为了唠家常?!
但是,这种不可思议在韩归白看到拐角处的人时就烟消云散了。
“归白。”褚修低声道。“我有话和你说。”
韩归白瞧着对方不管什么时候都如松笔挺的身姿,在心里叹了口气。“去哪里合适?我也有话和你说。”
于是,韩归白跟着褚修去了后面的房间。说是房间也不尽然,因为褚家别墅是半开放式的古典园林设计,讲究移步成景。而若是一个房间四面窗里都能看到霜染红叶成叠、每面的景色还不一样,大概只能说是微缩景点了。
只不过,两个人都没心思欣赏美景。
“这次你先说我先说?”坐下后,韩归白率先开口。
褚修深深凝视韩归白。他们认识很多年;在发言先后上,韩归白一向不和他抢。“你先说。”
“也行。”虽然这么说,但韩归白没忍住挠了挠脑袋。“我……那个……你……”他又摸了摸鼻子,“真不习惯,还是你先说吧。”
褚修心中微微一沉。
不是为韩归白说的话,而是为韩归白不自在的表现。以演技论,如果韩归白想掩饰,这种程度简直手到擒来;现在这样,明显是对方不愿意,或者觉得没必要掩饰了。
而不管是不愿意还是没必要,对接下来的话题来说,都不是好兆头。
虽然褚修这么想,但出口的话依旧清晰平稳:“你知道了。”
第56章
韩归白没有否认。“我确实问了老祁,”他说,声音很轻,“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
褚修没有说话,而是等韩归白继续往下说。
“因为老祁的反应有点怪。”韩归白继续道,“和他说加戏,虐的时候有得是,但真还从没见过他心疼。”
祁连是导演,而且是很着名的导演,再加上被公认是典型的强迫症处女座,比演员还入戏这事儿是绝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
但不管祁连怎么露的馅、又是怎么说的,现在关系都不大了。
至少褚修不在乎。“我只看过本子而已。”
韩归白点头。他也没觉得褚修让人写了这个本子——完全没可能,褚修根本没那个美国时间,能看就很不错了。而且,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到最后才发现。
“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婉。”韩归白看了看褚修没特别表情的脸,接着往下说:“不过是一个付出时另一个没察觉到的故事,你大可以直接告诉我。单纯错过,谁都没有错。”
褚修牙关小幅度咬紧了。“你觉得晚了吗?”
“这不是我觉不觉得的问题。”韩归白无奈地摊手,“顺其自然,然后就走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晚了,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评价,因为事实如此?
韩归白是个很实际的人,这里“实际”是个褒义词;换个角度来说,就是从不会想多余的事情。过去就是过去,现在就是现在;他不会混淆现实和梦想,他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又如何获取它们;如果进展不如他的预想、又或者认为自己力所不逮,他也知道什么时候该放弃。
褚修很早就知道这点。那时他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的特质,韩归白确实能在娱乐圈混得如鱼得水;但现在发挥到他身上,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
“你怪我吗?”
这话一出,韩归白眉梢就不可抑制地扬了起来,随即放平。“不,这是绝对没有的事。”他敢发誓他接下来的话绝对出自真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