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禁在北楼的学子们看着那些人身上盖着白布被抬出去,心中惶惶不安。
年纪最小的鹿一鸣抓着赵初阳的袖子,眼中全是惊慌:“我们会不会也……”
他还这么年轻,还没有金榜题名,怎么能死?
赵初阳无法给他答案,他心中也十分不安,倒是唐清丰在一旁说:“别瞎说,你还要考探花郎呢。”
有初期病症的学子们也按照症状的深浅被分开,唐清丰三人属于症状较轻的,只是有些发热,像是尤竫这样已经病了几天的,则被关在了另一处。
鹿一鸣眼睛红通通的,忍着眼泪瞪了唐清丰一眼:“难怪你生的这么胖,心可真宽。”
唐清丰嘿了一声,叫屈道:“我安慰你还有错了?”
说话间,客栈的大门又被打开,三人一同往窗外望去——见不是有尸体被送出去,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唐清丰叹息说:“不知道又是哪位仁兄要进来和我们同甘共苦了……咦,怎么是他?”
苟梁一步刚踏客栈中,迎面就有人急声喊道:“楚大人请留步!”
却是在楼上远远看见苟梁朝客栈走来的郑太医赶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道:“您怎么来了,此地晦气甚重,快请回去吧。”
这位可是皇帝陛下的心尖儿,要是在这里出了差错,那可怎么了得?
苟梁对他的忧虑视若不见,压低声音郑重道:“郑太医,下官对此症略有耳闻,是故过来看看能否尽些心力。”
“楚大人您曾见过此疫?可有解法?”
郑太医连声追问。
苟梁摇头道:“只是在书中见过,还需亲眼确认之后才行。”
说着,苟梁把一本书递给郑太医,后者连忙接过,将苟梁带去用艾草和浓醋除过秽的太医室内。
待看过书中所言之后,郑太医面色变了几变,凝重道:“这些病患的症状与书中所说确实吻合,但这上面却说的是中毒之症,并没有传染性,若这些学子的病真的是中了此毒,岂非是说……”
有人暗中投毒,谋害科考考生?!
想到此节,郑太医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是如此那谋划此事的人当真丧心病狂,竟想要以毒杀死这么多考生,他又有什么样的目的?
苟梁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声张,道:“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郑太医收起惊愕神色,扬声命人带两名病症已经十分严重的学子过来。
巧合的是,其中一名就是尤竫。
尤竫面如死灰,见了苟梁有些惊讶却没有出声问候。在同他病症相似的学子一个接一个被抬出去的时候,他已经陷入绝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心力来,更顾不得礼数是否周全了。
“楚大人,让老夫来吧。”
见苟梁要亲自为他们诊脉,郑太医连忙阻止。
若是这些人的确是而中了毒,那苟梁接触了也无妨,但若万一不是可就麻烦了。
苟梁也不为难他。
郑太医让尤竫把手伸出来放在脉诊上,诊脉之后,再用银针在尤竫手掌上试了几个穴位。
尤竫只觉腹中一缩,猛地痛哼出声盗了一身冷汗。
“何处疼痛?”
“这里……”
尤竫按着自己的肚脐处,郑太医把针拔了,那股疼痛消失他才觉得活过来了。
之后给另一名学子也是一样的症状。
郑太医当即派为其他病患试验一番,得到了一样的结论:症若风寒,针刺掌穴而腹脐疼痛难当,潜伏三至五日毒发猝死——正如书中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面色阴沉,命心腹按照解药方子去熬药给尤竫二人服用,随即对苟梁道:“楚大人,若此药起效,那毒药之事便确凿无疑……此事非同小可,之后还请您同老夫一起面圣,禀明事由。”
所谓的瘟疫自然没有第二种可能。
在事发后,苟梁便让系统查了事情的始末。
那幕后主使的目标就是皇帝,这一出瘟疫只是他们计划开始的一环。
事关目标大大,苟梁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何况,他和皇帝正入佳境,这没眼色的东西就搞事情加重皇帝的工作量,这不是找他的不痛快么?
于是,苟梁釜底抽薪,用道具制作出一本来自藏书阁的古籍医书来,用最快的方法最短的时间斩断祸根。
解药起效后,郑太医抬袖擦了擦汗,愤慨地拉住苟梁的手道:“速速进宫,此事万不能耽搁。”
【叮,友情提示,目标距离您不到五米的距离!】
“郑太医您慢点。”
苟梁想推开郑太医的手,奈何老头子过于激动,手劲大得很他竟没能推开,于是——
大步而入的皇帝陛下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手上瞟了一眼,脚步不停地走向把手抽回来藏到身后的苟梁,冷声道:
“随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