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年高高兴兴地回到驾驶室,发动汽车。车子像只蜗牛,缓慢地驶了出去。
这一路盛鸿年压着道路限制的最低速度行驶,不知道挨了后车多少次鸣笛催促。他倒是一点儿路怒症状没有,后面怎么摁喇叭他还是压着低速跑。有辆后车超车的时候司机冲他竖中指,他抬起左手乐呵呵地冲人家比了个v。气得那人脸都青了。
叶清欢突然开始担心他还能不能恢复正常。
终于熬到了家,叶清欢从熊山里爬出来,把衣服递给跑过来的盛鸿年,嘱咐他:“快穿上。”
盛鸿年接过衣服往身上套,问她:“路上没累着吧?”
叶清欢真是到了极限,轻喝:“你适可而止!”说完她快步朝家里走去,盛鸿年巴巴地在后面跟着。
从乘电梯上楼,到进门,叶清欢一直没说话。盛鸿年小心地问:“怎么生气了?气什么?我有什么没做对的吗?”
叶清欢只说:“先换鞋。”
盛鸿年乖乖换上拖鞋,叶清欢拉着他到沙发那儿坐下了,对他说:“鸿年,关于孩子,我想让它姓盛。”
盛鸿年一愣。叶清欢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不管你改姓了什么,不管你跟商家最后确定是种什么关系,你永远是我的盛鸿年。所以,孩子还是姓盛,跟你,跟你妈妈一样的姓氏。你说好不好?”
盛鸿年怔了半天,叶清欢轻轻靠到他怀里,柔声说:“这么好听的姓,丢了多可惜。你听,盛清婉,是不是比叶清婉好听多了?”
“是。”盛鸿年低低地说,声音有些发颤,他低头把唇抵在她额头亲了亲,说,“好听。”
“只不过……”叶清欢又说。
盛鸿年抬起头,看她,问:“不过什么?”
叶清欢说:“将来去派出所上户口,一家人三个姓,人家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一句话又把盛鸿年说愣了,叶清欢则促狭地笑,盛鸿年也笑起来。他抱她入怀,喃喃地说:“清欢,我真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你要月亮都可以,我去摘。”
池年从客卧走出来,竖着大尾巴凑道两人跟前,用脸在叶清欢脚边蹭来蹭去,发出友好的胡噜声。叶清欢依靠在盛鸿年怀里,轻声说:“最好的东西都已经有了。如果说还有什么想要的话,我要你平平安安的。”
“我懂。”盛鸿年低声说,“你放心,赵警官他们会在机场等商瑜了,她跑不了的。他们逮捕商瑜后,我就去商家找修钢的奶奶。”
“她几点到?”叶清欢问。
“凌晨一点。”盛鸿年说。
竟然是晚上……叶清欢立刻从盛鸿年怀里出来,对他说:“你别出去买东西了,我们煮点面吃,然后你先去睡一会儿,到了时间我叫你,你好去机场。”
“其实不睡也没什么……”盛鸿年没说完,叶清欢打断他:“必须睡!”
就这样,两人煮了点面吃了,盛鸿年被叶清欢押去卧室睡觉,叶清欢则在客厅看书。到了十一点钟叶清欢去卧室叫盛鸿年,盛鸿年才结束了假睡状态,穿戴好后准备出门去机场。
“晚上乖乖睡觉,明早我再通知你。”盛鸿年嘱咐叶清欢。叶清欢应了,送他出门。
可这样的夜晚又有谁能睡得着?叶清欢窝在沙发里,池年蜷着身子陪在她身边。她找了一部喜剧片来看,数着时针走过的轨迹,从十二点到一点,到两点,到了三点,她给他打电话。
“还没睡?”盛鸿年声音透着不悦。
“商瑜呢?”叶清欢直接问。
“已经被逮捕了。”盛鸿年说。
叶清欢心里稍安,又赶紧问:“那修钢留下的东西你拿到了吗?”
“拿到了。”盛鸿年说。
“是什么?”叶清欢问。
“是一段录像。”盛鸿年说,“邱嘉泽买|凶杀|人的证据。”
“什么?”叶清欢惊讶极了。
叶清欢听了这话后愣住了。她一直以为修钢留下来的证据是有关商瑜的, 结果却是邱嘉泽的?那么修钢为什么会嘱咐老保姆必须商瑜回国才能给盛鸿年?
本以为拿到证据后谜团会解开,哪知道又把一个邱嘉泽拉了进来。
“怎么会……”她喃喃说。
“现在的情况是赵警官正在研究, 初步构想是要提审邱嘉泽。我一切都好, 跟赵警官在一起。所以我暂时得留在这边。”盛鸿年语速很快地说,“你去睡觉,不要胡思乱想,我早上回去跟你细说。对了早饭你想吃什么?我带回去。”
现在她哪儿有心思想早饭的事儿?叶清欢咬了咬嘴唇,问:“商瑜呢?”
“已经羁押了,在警察局突审。”盛鸿年说。
“她会找律师的吧?最长能羁押多久?”叶清欢问。
“最长两个月。”盛鸿年说,“时间还是比较充分的, 你不要担心。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定论, 你乖乖的去睡,明早讨论出结果了我告诉你。”
聊了这么三两句盛鸿年挂了电话, 叶清欢更加没有睡意了。电视上开始放后半夜的电视购物节目, 池年靠着她的腿把自己蜷成一团,眯着眼半睡半醒似的。叶清欢左思右想, 还是决定回房。上了床以后翻来覆去地乱想, 渐渐的天就亮了。
听到开门声叶清欢知道盛鸿年回来了, 她立刻闭上眼睛,等了一阵,听他推开了卧室的门。他没进来,又默默把门关上退了出去。
叶清欢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便爬起来走出卧室, 听厨房有响动,她走过去,看他在煮东西。
她咳了一声。
盛鸿年扭头对她笑笑,说:“吵醒你了?”
“没有。”她说,走过去往锅里看看,他在煮小馄饨,用汤勺在锅里慢慢地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