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夕妤又眨了眨眼,这才发觉她竟躺在辛子阑的双膝间!
她连忙起身,转而打量四周,瞧见不远处的空酒坛时,记忆终是慢慢回复。
“辛子阑,我竟睡了这么久?”黎夕妤惊讶极了,头脑仍有些昏沉,视线却清明无比。
辛子阑笑着起身,却道,“若不是给你喂了一颗醒酒丸,你怕是要睡上三个日夜。”
黎夕妤窘迫地撇了撇嘴,又问,“那你为何不带我回军营?”
“此处风光尚可,我想与你多待一会儿。”辛子阑的这番话说得十分直白,目光灼热且深情,那是黎夕妤从未见过的眼神。
她一时间怔住,却很快想起了醉酒时与他说过的话。
下一刻,热浪上涌,双颊泛起潮红,黎夕妤轻轻颔首,道,“时辰不早了,我们是该回了。”
“好。”辛子阑点点头,应下。
随后,他将手指凑向唇边,吹了个响亮的哨音。
片刻后,远方便有阵阵马蹄声响起,古爱与陌央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待这两匹马儿跑近后,二人翻身上马,伴着夕阳,绝尘远去。
回到军营后,落日余晖尚未散尽,远远地却瞧见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司桃与荆子安并肩走着,瞧见二人二马时,纷纷抬起手臂,挥舞着。
黎夕妤与辛子阑对视了一眼,便向着二人所在的方向,一路奔去。
尚未跑近,黎夕妤便瞧见了荆子安手中的物体。
那似是一根铁棍,足有三尺长。
下马后,司桃立即向她跑来,喜笑颜开,“小姐小姐,我们找到那只铁棍了!”
司桃说罢,荆子安立即上前,将手中的物体置于黎夕妤面前。
正如她所看见的那般,这只铁棍的端部,是一圈由重铁打造的圆块,且深暗的铁块上,尚残留着早已变得乌黑的血迹。
见此,黎夕妤双眸一眯,连忙便问,“这是在何处寻见的?当真是凶器?”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欲将这铁棍抓过。
可当其坠入掌心的那一刻,却当真有些沉重,她需得双手将其牢牢抱住,才能勉强不令其坠落。
“小姐,这是在城南的一处荒野中寻见的,与我平日里在老爷帐中见到那只铁棍,别无二致!”司桃重重点头,坚定地回。
“荒野……”黎夕妤默默念着,却将铁棍转交给身侧的辛子阑,“你看看这东西,能否断定它便是凶器?”
辛子阑一只手伸来,轻而易举地便抓起了铁棍,仔细地打量了片刻后,点头道,“是此物无疑,这形状正巧贴合了司空老爷后脑的伤势。”
见辛子阑如此轻易便举起了凶器,黎夕妤暗自撇嘴,又问,“那依你之见,会有谁能将这铁棍拿起,从而去伤害伯父?”
辛子阑眨了眨眼,却答,“但凡是个男子,应当都能将其举起。”
听了这回答,黎夕妤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奈。
“单凭这么一只棍子,确是无法找出凶手。”辛子阑敛了笑意,安抚道,“但至少,司桃的嫌疑全部洗清了!”
黎夕妤闻言轻轻点头,无论如何,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凌厉的女音,却是那般耳熟。
黎夕妤心头一怔,立即转身望向左侧,便瞧见了那许久未见的人。
但见厉绮迎披着一件深黑色的斗篷,坐在马背上,立在不远处,却是一身的风尘仆仆。
而在她身后,则站着上百名身穿穷奇国兵服的将士们。
听了她的命令后,立即便有几名士兵冲出,凶神恶煞地向黎夕妤走来。
黎夕妤见状,双眉一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有一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喂,你是什么人?竟敢抓小妤,不要命了!”辛子阑高抬起下巴,双手抱胸,冷冷地睨着厉绮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