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外面果然下起了雨。
杨悦似乎睡了过去,这是他能量耗尽后的正常表现,李慰并没有太担心,而是把外套的拉链拉上,仅给他留出小截可供呼吸的缝。
“我能行,我们能行,”她习惯性地对着熟睡的杨悦讲话,“他们不敢在公共场合开枪,只要我能冲进候机大厅……”
铅灰色的雨线不断从头顶延伸至地面,李慰深吸一口气,从舱门外的舷梯狂奔而下,几乎在她前脚踏实水泥地面,数百米外的灯塔上方“啪”一声点亮一盏探照灯,巨大的光束将她和杨悦笼罩其中。
如果此时有人从高空俯瞰,应该能看到一幕漫画铅稿般的奇景:黑色的水泥地面、白色的积水反光、在广阔的停机坪上渺小如蚂蚁的少女和她怀中的男孩儿,既冰冷又炽烈的白光伴随她奔跑的脚步亦步亦趋,远处,更多密密麻麻的“蚂蚁”以白光为中心汇聚而来,顷刻间便要将他们淹没。
然而李慰赌赢了,她先一步跑近候机大厅,隔着玻璃墙看到里面的人露出震惊的表情,她只来得及张口呼出一个字:“走!”
同时,等离子光束射向自动门,她没有时间瞄准门锁,连续数枪组成竖列,抱住杨悦以脊梁狠狠地撞向枪孔!
“哗啦!”万幸自动门没有玻璃墙那样坚不可摧,她仰天躺倒在玻璃碎渣中,杨悦的体重砸在她胸腹间,差点让她当场吐出来。
但她不能,追兵的子弹赶了上来,“噼噼啪啪”炸在她腿边,火星四溅,逼得她翻身而起,胡乱用等离子光束还击。
机场的监控室内,又一位咨议局探员与机场的安保负责人并肩立于屏幕前,负责人烦恼地道:“不行,她手里有等离子光束枪,我们只有金属子弹,现在连帝国人都淘汰了金属子弹!”
咨议局探员眉头深锁,他一看就知道那女孩儿的等离子光束枪从何而来,飞机上的两名同事恐怕凶多吉少。
“红狮团没有。”他蓦地开口。
“什么?”负责人愕然。
“我说,帝国人没有完全淘汰金属子弹,至少他们的皇帝卫队红狮团的随身配枪仍在使用金属子弹。”
“……”负责人不明白话题怎么扯到了遥远的帝国,“要不要我下令封锁机场?”
咨议局探员摇了摇头,“首都三号机场的客流量居全联邦所有机场之首,即使只封锁十分钟也会引发巨大的舆论争议。”
他默默咽下后半句:而新总统最不想看到的便是舆论争议。
屏幕上,李慰边还击边冲进候机大厅,等离子光束枪发出的噪音极小,大部分候机旅客并未察觉这边的热闹,机场安保人员的金属子弹则不同,连续的爆响和火花已经引发近处人群骚动。
“放音乐。”咨议局探员又道,说完不等负责人反应过来,跨前一步,亲自动手打开了面向全机场的广播开关。
突然响起的音乐声掩盖了子弹的喧嚣,候机室内的旅客们纷纷驻足,条件反射地抬首望向半空,以为会出现直播画面,却只能看到隔着玻璃穹顶簌簌垂落的灰雨。
李慰抱着杨悦故意往人群里钻,她百忙中还要对杨悦废话:“这什么歌?我喜欢这首歌。”
女主唱的声音柔滑得像最浓郁的液体巧克力,和音的男声亦如滚动着珍珠的天鹅绒,他们反复吟唱着简单的句子,真诚的诉求——
felt like the weight of the world was on my shoulders
感觉全世界的重量都压在我肩上
pressure to break or retreat and then return
是冲破压力还是转折撤退
facing the fear that the truth, i discovered
直面恐惧让我认清了事实
no telling how, all these will work out
没有人会告诉你解决之道
but i’ve e to far to go back now
但现在我已走太远无法再回头
i know all too well it don’t e easy
我十分清楚这一切不会来的容易
the chains of the world they seem to movin’tight
世界给你的枷锁似乎越来越紧
i try to walk around if i’m stumbling so familiar
跌跌撞撞已经习惯我还在尽力行走
tryin’to get up but the doubt is so strong
我尽力站起来但疑惑如此强烈
there’s gotta be a winning in my bones
寒风是如此刺骨
oh not giving up there’s always been hard, so hard
哦 不要放弃自由总是来之不易来之不易
but if i do the thanksse the way i won’t get far
但如果事情太容易我就不会走这么远
mhm, life hasn’t been very kind to metely, (well)
嗯最近生活对我来说很不容易(好吧)
but i suppose it’s a push from moving on (oh yea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