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立在王爷身边,死死忍住笑,看她吃瘪怎么这么开心呢。
誉王的头没动,眼神余光波及过去,曹正登时回复纹丝不动的脸部条线。
阿棠要下跪,容琨说不用,还和气地问她对这里满意不满意。阿棠哪里敢不满意,答一切都很好,感谢王爷的深情厚爱。
又有人在笑,这回是王洛,两撇胡子翘啊翘地,他努力地清喉咙恢复正经面色:“说的什么话,粗俗!”
阿棠闹了个大红脸,深深地呸了自己一下,什么“深情”?狗屁哦!
气氛的确很好,可见誉王心情比较轻松,不然也叫不出那句小白。他随意叫,阿棠不能随便听,这意味着誉王再一次听了壁角,下人私自议论主子的私密,可是大罪。真要罚她,她也受不住哇!
一位仆从弯腰从外进来,将夹子奉送到誉王手边的茶案上。
容琨搁下茶杯,示意仆从将夹子打开,鎏金的宝格敞开,容琨招手让阿棠过来。
阿棠恭敬上前。
容琨左手臂拖在扶手上,轻松写意的坐姿,然而腰背仍旧挺拔如松,非十年如一日的教养和自律,不能铸造如此姿态。
“你抬头。”
阿棠紧张,特别是誉王一步之隔,嗓子里总像含着什么不上不下。
然而上首的话又不能不听,阿棠缓缓地伸直了脖子,抬起千钧的眼皮,便撞进誉王幽深内敛的双瞳中。
男人英俊无匹,高挺的鼻梁如陡峭的山岳,眉骨下深凹嵌入黑沉沉的眼睛,无数风雨惊涛被稳稳地压成山川海岳。
威压扑面而来,阿棠几乎屏住呼吸,如此,神魂恍惚中还能嗅到一丝龙涎香。
容琨笑:“你看看夹子里有什么。”
阿棠紧咬牙关,捏出一把做工漂亮的铜钥匙,钥匙下是一纸契约书。
快快地扫过去,阿棠默默地噎下口水,这是誉王参股李府产业的文书,产业包括玉石、文房四宝、徽墨、皮货、山参等等。所交费用巨大——那是一个天文数字。当然,最后的落款并非他本人,而是叫“荣桓”的化名。
容琨淡嗯一声:“这钥匙可以开我司库,随后你跟王先生去领银钱。”
誉王每一个动作都有深意。银钱固然重要,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可是除此之外呢,若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
不等她想完全,容琨杵起手肘,半收着手掌杵在下巴处,微微地笑:“你再看看下面是什么。”
阿棠只能暂且搁下铜钥匙,又从箱底那处一张帖子,帖子呈土黄色,她的手指有些抖,将帖子展开来,当真是她的户贴。
容琨欣赏着阿棠脸上多变的神情,缓缓眨一下眼:“跟着我的都知道,我一向赏罚分明。我知道你从若水手下过来多有不情愿,但我会补偿你。这个户贴就是我的诚意。”
阿棠蒙蒙地听着,听着后面的字眼,男人声线醇厚低磁,谆谆摩挲着人的心坎:“从今天开始,你白若棠不再是奴籍,可以跟所有大明百姓一样,是民户。”
阿棠原本身为奴籍,不管是她本人,还是她所有的劳动成果,都不属于自己
hǎitǎngshuщu(海棠圕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