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为人豪放粗犷,仗义疏财,不是那种斤斤计较、鼠肚鸡肠的人,所以他结交的人当中也有几个比较贴实的。虽然他得罪的人像猛虎一样可怕,但那几个贴实的朋友还是很负责的,其中一个打过电话来询问事件的发展情况,听说找何主任都不管用,这人倒是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在广南这个黑圈子里,关于苏小成的传说里,大多的人知道一件事,就是苏小成也有克星,他虽然不怕死,但怕一个人。那人叫瞎豹,在南仓江北岸看护一片树林,是个光棍。
据说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挖沙子,夏国龙想把河滩上那片护滩林给买过来,那底下可全是淤积的十几米厚的黄沙,就像一个黄沙仓库一样,这要是买过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夏国龙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点好了,看到河滩上还有个护林老人,当然就是指的瞎豹。夏国龙也听人说过这个瞎豹会功夫,所以多派了一些手下去撵走他,想不到十几个混混打不过一个老光棍,一个个鼻青脸肿回来了。
梁小三一听不服,抱着大砍刀去的,拄着一根两个杈的树枝回来的。
然后沙场上的人几乎是倾巢出动了,去围剿老光棍,末后还不是老光棍一个人的对手。
孙成虽然吓得就像冻僵了一样,但是脑子没坏,听朋友这样描述那个老光棍瞎豹,忍不住插嘴说:“你说得太玄了吧,夏国龙沙场上每一个都是亡命徒,那么多人,而且据说他们手里还有枪,就对付不了一个老光棍?”
“这事我虽然是听别人说的,但是**不离十,很多人都知道。”那朋友说,“后来没有办法,只好靠暗杀了。沙场上别的打手都被瞎豹打怕了,只有苏小成最不怕死,让他起暗杀瞎豹,什么投毒,放火扔**,什么办法都用尽了。好像苏小成前前后后搞了三四个月,每一次瞎豹都没事,但是苏小成的行动失败都要被瞎豹打得去住院。”
“等等等等!”孙成问道,“老光棍叫瞎豹,他是不是瞎啊?”
“不瞎。”那朋友说,“瞎豹就是眼睛小,看起来就像眼不好似的,好像他的名字里有个豹字,后来瞎豹成了外号,真名叫什么没有几个人知道了。”
孙成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苏小成后来被瞎豹打服了?”
“应该是服了,苏小成再不怕死,去一次被打得进一次医院,就是不长脑子的人也知道害怕。反正夏国龙那么大一笔生意,就是因为有个瞎豹在那里看河滩,愣是让他给搅黄了。后来夏国龙只好盼着瞎豹快点老死,他好去开发河滩。”
朋友在电话里跟孙成讨论这个传说的可信程度,第一,瞎豹是光棍子,没有后顾之忧,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关键时候能豁得出去,死一人就是死全家,死全家不过一条人命。这样的人在黑社会看来,不管是打,还是吓唬,都不大管用。第二,瞎豹的功夫到底有多厉害,除了跟沙场那些黑社会打过,谁也没见过,但是瞎豹有个唯一的女徒弟,听说叫雷妍,是个刑事律师,今年夏天的时候因为一个官司得罪了虎南帮,虎南帮的银虎派了好多高手,放出话来一定要取雷妍性命,可是连虎南帮的高手都没打过雷妍以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说明虎南帮连雷妍都解决不了,何况是她的师父。
总而言之,如果能请瞎豹出面,肯定能摆平苏小成。就是有一个问题,据说这个瞎豹性情孤僻,不与外人交往,去找他,请不请得动还是个问题。
一点不错,这个传说到底是真是假还是个问题,即使是真,那瞎豹能管这闲事吗?孙成好像在醋里泡过,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是酸软的:“你刚才说那个女律师雷妍是刑事律师,我能不能出拿出钱来权当诉讼费,请她帮我?”
“你可千万别这么干!”那朋友急忙说,“你这不是成了拿钱请人当保镖吗,据说那个女律师性格相当严厉,你要是这样干搞砸了就更麻烦了。我看你还是打听打听周围的人,谁认识雷妍,然后叫上雷妍一起去求他的师父,我觉得只要瞎豹出面,你就绝对安全了!”
绝对安全了?孙成觉得自己已经绝对眩晕了,感觉朋友这主意怎么这么绕!
“那好,我打听打听吧!”孙成有气无力地说。
放下电话想了很长时间,孙成苦思无计,觉得朋友的建议虽然有些绕,但是毕竟也是一条线索,死马当活马医,不管结果如何总得试试。
孙成开始琢磨自己认识的人当中谁有可能跟女律师相熟,想来想去觉得同学沈嘉恒有可能认识,即使他不认识,他的老爸肯定认识,只要认识就好说话。
孙成马上给沈嘉恒打电话,绕来绕去把事情说了一遍,末后就是问问沈嘉恒或者他老爸,认不认识一个叫雷妍的刑事律师。
一开始接到孙成的电话,沈嘉恒还以为孙成是兴师问罪来了,因为自己答应晚上去赴宴,但是后来百般推脱,又不去了。
孙成想设宴给自己和李时和解,沈嘉恒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自己就是跟李时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绝对没有和解的可能。
今晚李时去赴宴,而沈嘉恒没去,其实沈嘉恒是相当痛恨的,当然痛恨李时已经是常态,现在孙成跟李时一起饮宴,当然要把孙成一起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