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清秋笑得眉眼弯弯,把棉布和针线递给对方,说:“谢谢你,茶茶。”
陈雪挑眉,茶茶?什么鬼?
糟了,不小心说漏嘴了,她清了清嗓子,抬头望天,开始瞎编:“我见你气质像茶一样淡雅清新,就叫你茶茶。”
是这样吗?
陈雪将信将疑,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给阮清秋量尺寸后,喊她五天后来拿。
“小姑,我回去了,改天过来看你,婶子再见!”
冲在厨房帮忙做饭的阮小红喊完,阮清秋背着一篓猪草,撒丫子狂奔回阮家。
阮家堂屋。
气氛罕见的冷凝,赖英子拿着鸡毛掸,指着躲在阮国强身后的少女,气得直发抖。
“现在都学会撒谎了?说吧,你今天上午去了哪儿?”
阮清秋轻手轻脚放下猪草,与屋外的阮芳芳排排坐,还掏出李子分给她两个,然后找到最佳角度观看堂屋里正在上演的一幕好戏。
“不说?好好好,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要不是你惯着,三丫怎么会做这种出格的事?”
老太太见阮甜甜梗着脖子不吭声,气不打一处来,又不舍得真打下去,只好把气撒在姜美丽身上,儿子肯定不会有错的,还是那句话,管教孩子是女人的事。
“妈,美丽她没惯着,是我……”
阮大壮的出言维护不仅没帮到什么,反而火上浇油,赖英子火儿更大了。
“你闭嘴!”
说完一鸡毛掸抽在了阮秀秀身上,啪地一下,阮清秋听着就觉得疼,果不其然这丫头哭了,捂着胳膊委屈大叫:“阿奶你打我干嘛?!”
“我打的就是你!昂,你当姐姐的不阻止三丫就算了,还帮着一起隐瞒,你错了没有?”
啧,这老太太双标的,不打正主,打别人。
阮芳芳坐不住了,咻地站了起来,拳头绷得紧紧的,心情一看就很不美丽。
堂屋里,阮秀秀不说话,只是哭,阮甜甜这时候冲了出来,把人拉到自己背后。
“阿奶你打我吧,都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担心唐大哥,想知道他养好身体没有,救人就要善始善终,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你要不要脸了?要不要名声了?你有没有点姑娘的样子?”
赖英子这下忍不住了,挥舞着鸡毛掸就朝往日最疼爱的孙女抽了过去,倒有点爱之深责之切的意思。
不料,被斜插出的手握住了。
阮国强皱着一双浓眉,沉声道:“阿奶,您先别气,这事我来处理,明天就给您一个交待。”
已经冲出来的姜美丽夫妻和阮国富兄弟俩松了口气,眼里都对老太太很是不满,连平日里最孝顺听话的阮大壮都对母亲有了一丝埋怨。
阮国强回来的喜悦就被这么一出闹剧折腾没了,不过饭还是得吃的,阮清秋拉着一脸心事的阮芳芳坐下,心情和胃口没受丝毫影响。
和她一样没丝毫影响的还有丁家珍,见姜美丽一家吃瘪,别提她多高兴了,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全表现在脸上,与桌上几位心事重重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晚饭结束后,天已经彻底变黑,阮清秋从后院厕所出来时,只见黑暗中一块小石头砸向丝瓜藤下乘凉的丁家珍,随后一声惨叫传来。
“谁?谁用石头砸我!”
没人应她,接着便是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她不重样地骂了十余分钟,刚停下喘口气的功夫,一颗更大石头砸向她的脸。
这一次,阮清秋看清了石头飞来的方向,院子外的槐树阴影里,藏了一个人。
这下,丁家珍不敢站在院子里泼妇骂街了,边嚎边骂地回了屋,引得街坊四邻探头探脑,做出关心询问的样子。
阮清秋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爬上后院的番石榴树上,盯着院外那颗树,一动不动。
过了大约一刻钟,树后的人露出半张脸。
果然是阮国富,阮清秋撇撇嘴,这人一肚子黑水,不过也算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对得起护妹狂魔的称呼。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清晨,吃早饭的时候,丁家珍顶着半张肿起来的脸,这次可笑不出来了,脸上的表情呀,阴沉得能拧出水。
反观阮甜甜的三个哥哥,阮国强老神在在,阮国富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有余光扫到丁家珍时,露出些许愉悦。
阮国华年龄小些,最是沉不住气,满脸神清气爽,看向丁家珍的眼神中尽是揶揄。
阮清秋也很快乐,这种快乐吧,就是别人不知道她知道,但其实她什么都知道。
这快乐没人分享,都打了折扣……
想到这儿,阮清秋抬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嘴角露出一丝明媚的忧桑。
哎,忧桑,就很忧桑!
作者有话要说:秋秋:我的忧桑没人能理解,诶嘿嘿
丁家珍: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老娘?!抓狂.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