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笑了,可能是心头坦然,还是把那套内/衣塞进行李深处,惶恐尽失,只剩确信,她依旧如平日一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是,有一些东西又真真切切地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努力让自己变得淡然,这些玩物是分神法宝,如今有了林徐行,他不在的时间,似乎都变长了。生命中多了一件不经意又很重要的小事,想他。
她洗了个澡,而后托着腮靠在窗台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窗遥望景色,午后又飘起大雪,远处的索道上,小颗小颗的黑影往来穿梭,她遥遥想,他和同事们可能就在其中的哪一间缆车里面。这样的念头让她忽而生了温暖。
她微笑着,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林徐行回来的时候,房间里很暖,季锦拥着一床毯子,躺在窗台上睡着了。睡颜安静,在暮色里透出影影绰绰的轮廓,他忽而觉得心里很踏实。
她说过“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会去”,她真真切切就在这里,等他。
他看了一会儿她安静的侧脸,想叫她吃饭又于心不忍,踌躇之间,季锦自己倒是醒了。她迷迷糊糊问了一声:“阿行?”
“嗯。”林徐行答了一声,然后伸手过来摸她的额头:“怎么就睡在这里?感冒了怎么办?”
她在暮色里,带着新醒的微暖抱住了他,声音微哑:“你回来啦?”
林徐行抱着她,轻轻把脸凑上去:“嗯,外面好冷。”他的肌肤冰冷,她的滚烫,在那瞬间,奇异地彼此交融。
“起来吃饭吧。饿不饿?”林徐行轻声问她,话语温柔。
“还好。”季锦吃掉了两包零食,外加睡了一下午,没有丝毫饿意。
“那也起来吧,就当陪我,和他们爬了一下午的山饿死我了。”林徐行连着毯子把她一团抱起来,放在床边,“外面冷,我给你找件厚外套。”说着就去翻行李。
季锦垂着头还有倦意,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林徐行回来,猛然想起柳久期给她的小包,心头咯噔一下,坏了。
这时候林徐行带着她的外套转身回来,脸色看不出端倪,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季锦不好意思多问,接过外套默默低头穿衣。
林徐行率先出门,季锦寂静无声跟在他后面,手指交扣,她迷迷糊糊,总觉得不够睡,人满是倦意。一没留神,林徐行把她带到了停车场,季锦这才回过神来:“我们不和他们一起吃饭?”
林徐行神秘一笑:“我已经陪了他们一下午了,晚上让他们闹开了玩儿。”
“要开车?去哪里?你不是没开车来吗?”季锦明明记得他们是一起坐大巴来的。
“有个朋友是这家温泉酒店的股东,借了辆车,走吧,带你吃好的去。”林徐行仍是一脸轻松。
季锦不疑有他,随着林徐行出发。
暮色越来越重,雪还没停,纷纷扬扬,很快就辨不清道路,车里的暖气却很足,音乐悠扬,季锦懒洋洋在副驾上打瞌睡。无论外界多么冰冷,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却只觉得温暖舒适。
很快就到了半山腰,林徐行扶她走下来:“这里冷,不过没两步路。”
半山腰是一片独栋的别墅群,林徐行上来之前打过电话,早就有楼栋管家开着专门的游览车来停车场接他们,态度恭敬:“晚餐已经准备好。”顿了一顿,“您的所有需求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林徐行点点头,把季锦的手放到怀里暖着,嘴上轻声问:“怎么这么冷?”
季锦笑容平静:“一点都不冷,有你给我暖着。”林徐行微微一笑,蹭了蹭她的鼻尖。
很快到了房间,独栋的别墅里,门厅亮着灯,像在等待晚归的故人。房间里温暖如春,大套间,客厅里有摆好的烛台,静等点燃。
管家安排人上菜,盘子滚烫,盛着烤牛排,一刀下去,是季锦最喜欢的五分熟,酱料的味道熟悉,季锦一惊,疑惑顿起:“这是?”
“你喜欢的那家餐厅的主厨,他刚好最近也在山上度假。”林徐行似是读懂了她的心头疑虑。
季锦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休假,谁会放着一家生意兴隆,经营良好的餐厅,突然来这里度假,显然,这是出自林徐行的安排,她心头一暖,也不点破,安静享受着美食。
从头盘开始,到主菜,直到甜点吃完,季锦彻底感受到了从舌尖肠胃的满足。顶级的食材,精良的厨艺,更重要的是对面这个人的用心,这一切都让她有着满满的感动。
晚餐后,林徐行带她在窗台上看夜里的雪景,透明的落地窗,里面温暖如春,欣赏着外面漫漫的冬雪。他们有一间独立的小院子,里面一个小小的温泉汤池,热气氤氲,在五颜六色的地灯照耀下,闪烁如夜色里的幻境。
雪仍在下,飘飘洒洒,从屋檐下无声滑过,他拥着她,唇齿不自觉地找到了她。
他立在窗前,低头吻她,两人的剪影在外面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幅幻彩的画面。
他搂着她的腰,她软而香,侧靠在他的怀里,手指紧紧攀附着他的手臂。情浓时,一点馨香,就能让人心动神移。
唇齿之间全是她的香气,他慢慢摩挲她光滑的脊背,暖玉温香,让人沉醉。季锦发出一声淡淡的喟叹,这种时刻,好像幸福是不用言说的,行动已经有足够的力量来表达。
他第一次放纵自己表达渴切,他的唇游移着,从她的唇到精致的锁骨,她娇弱的蝴蝶骨在他的双掌之间栖息着,轻微地颤抖着,似乎随时都准备飞翔。
感受到她的战栗,他吻着她不停,双手打横把她抱起来,直走进内室,推开门,一室馨香,香槟色的玫瑰花瓣铺了满地满床,这画面旖旎中偏有几丝庄重,仿佛这是一场交付彼此,维系彼此的仪式。
他把她安放在床的正中间,少了一丝小心翼翼,多了一丝迫不及待,她和他的衣物缓缓剥落,在亲吻的交接中,在彼此的触碰中,在心意相通的渴求中。
进入的瞬间,季锦紧紧攀住他,预期中的疼痛和战栗,林徐行抚摸她的背,在她的耳边呢哝,似是安抚。
直到律动重新让彼此感觉到意外的战栗和感官上的刺激,痛苦化作颤抖,紧张成为喘息,彼此迷失在最后的高/潮里,久久不去。
她把他的头抱在自己的胸口,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问他:“这都是你准备的?”
林徐行的声音里有低哑的疲倦:“不知道你是不是满意,我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事实上很多人都告诉我,我太过务实。”
季锦低头吻他的头发:“我很喜欢,这很好。”
林徐行问她:“疼吗?”
季锦的腰腿之间,有种撕裂般的痛苦,从刚才的酸软之后渐渐弥漫上来,她红着脸低声道:“还能忍。”
林徐行喘了口气,爬起来,自己随便披上一件浴袍后,用厚实的浴袍把她裹住,一把把她抱起来,季锦一惊:“你做什么?”
林徐行淡笑了一个:“让你没那么痛。”走过一条长长的玻璃门廊,一道玻璃门直通泡汤的温泉池。
他把她抱进庭院里的那个小温泉汤池里,上面遮着一个小小的凉亭,外面大雪纷飞,温泉汤里,却暖如春。
肌肤几乎是在触碰到温泉的第一个瞬间,就感觉到了舒畅,汤池上飘着一个小小的木盒,里面一壶清酒,两个白瓷小杯。
林徐行给她按摩着腰背,季锦啜饮着杯里的温酒,似乎全身的不适都渐渐散去,他的手似有魔力,把所有的痛苦都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