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丢的是记忆,去平陵的路上途径碎叶谷,也许那时的姜昔玦就想推她下去了,这可能是让她恢复记忆的办法。毕竟从他人那里得来的记忆很有可能会让她触发桃花蛊的命运抹杀机制,她只能相信她自己。
“拜月教真正的护法就是这把剑,我只是持剑的人,只有它才能守护整个拜月教,守护教主。”
“阿月,你一定要拿好护法,它在关键的时刻会保护你的。”
护法剑守护拜月教,如果她是缘溪老祖,自然会保护她。
还有最后一点。
“拜月教本来叫离经教,后来因为缘溪老祖,许多人叫着叫着变成了拜月教。”
施月施月,所谓拜月,不就是拜见施月吗?
人人都称拜月教教主为缘溪老祖,却鲜少有人知道她真实的名字,一句“拜月”,不正道破了所有真相吗?
是的,她施月就是缘溪老祖!就是拜月教的教主!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施月竟然有几分庆幸。
真好,姜昔玦没有乱七八糟的前女友,姜昔玦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她。
真好。
……原来她在乎的只有这些吗?
……
碎叶谷的悬崖边,黑衣少年的背影已经僵住很久了,仿佛早已站成了一尊雕像。
谷底的阴风像一张狠戾的嘴,撕咬着空气。
他身后那名白衣女子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疯狂的恶毒。
她笑着道:“玦哥哥,你还在看什么?莫不是后悔了?”
姜昔玦终于转过身来,目光却无比的空洞,明明活着,却好像早就死了一般。
白衣女子似是被这样的姜昔玦刺激到了,她冷笑着,恶毒而疯狂:“你就那么喜欢她?喜欢到宁愿亲手杀了她也不让她落在我手里?”
姜昔玦没说话,只是那么空洞地站着,宛如一具行尸。
白衣女子缓缓地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眼神中充斥着某种近乎于偏执的温柔:“玦哥哥,别再喜欢她了好不好,她已经死了,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他终于有了反应,却是将目光移开了,不愿看白衣女子一眼。
他刚刚吻过施月,又吻得那般用力,嘴唇早就破了,红艳艳的,像一把锐利的尖刀狠狠刺进了白衣女子的眼里。
白衣女子抬手想将那些痕迹抹去,姜昔玦把头一偏,躲开了。
“别碰我。”
他的声音冷漠,冷漠到无情,无情得仿佛不是那个会抱着他心爱的姑娘疯狂亲吻的人。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白衣女子的心蓦地一痛:“姜昔玦,你爱她又如何,你还不是亲手杀了她,她死前,心里该有多恨你啊。”
“你这么爱她,为了让她不落在我手里,甚至同意娶我,她对你却只有恨,你不觉得不值吗?”
姜昔玦垂下眼脸,神色冷漠:“我爱她,但她……不需要爱我。”
如此淡然的语气,却处处透着对另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的爱恋。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白衣女子眼中涌出:“可是,我爱你,我需要你爱我……”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柔声安慰。
可是姜昔玦依旧的冷漠,他说:“不可能。”
她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苍凉,笑得凄楚:“你做得真对,你确实不该让她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打折她的腿骨,将她扔进窑子里,让她被各种各样的男人玷污!哈哈哈哈,到时候你还会喜欢她吗?啊?姜昔玦!”
姜昔玦的目光猛地刺向白衣女子,那眼神在这一瞬间尖锐得像把刀子。
“怎么了?这样就受不了了?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就受不了了?哈哈哈哈……”
“疯子。”
白衣女子依旧在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没错,我是疯子,我爱你爱得快疯了,这就是我们华氏血脉的诅咒,为情而伤,为情而死。”
“姜昔玦,你本来就应该娶我的!你本来就是我虞青影的,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你爱我不好吗?你爱我就不会痛苦了,我已经窃取了她的命运,你就不能假装把我当成她吗?”
这白衣女子正是真正的虞青影。
“你不是她。”他只说了四个字,却将她的路全部堵死了。
虞青影的声音有几分颤抖:“玦哥哥,你也是华氏的血脉,只要那个诅咒还在,你就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永远活在痛苦里,你又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呢?”
“你还不明白吗?”他的声音很冷:“虞青影,我跟你从来都不一样。”
“还有,不要用那么恶心的称呼来叫我。”
“你就这般厌恶我吗?”她轻声问道,眼里流着哀伤。
姜昔玦没回答,似乎不欲和这个疯子多说一句话。
虞青影又笑了,明明是笑,眼里却满是绝望:“你讨厌我又有什么办法,你中了情蛊,没有我的血,你就会死,你根本就离不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