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所言,完全是玩笑话。他那两任未婚妻,是被薛家的人害死,他分明自己也知道!
卫绾从高胪那里听来之后,义愤填膺,心想自己当初怎么竟也跟着迷信呢。
可这句话,就因为是假的,从殿下嘴里说出来,意义却无比沉重,压得卫绾几乎喘不过气。
韫玉眼眶微红,她一贯冷漠,满脸写着事不关己,那还是卫绾第一次见她,有如此的动容之色。
夏殊则道:“孤死之后,必定是楚王即位,孤深知他气量狭小,恐怕不能容人,你带着孤的令符,到各处去将势力解散,命他们从今以后,或为大魏之脊梁,或甘于庸碌平凡,选择在他们,只是有一条,不可向新君寻衅,魏人不可再自相残杀。”
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但还时断时续的,韫玉俯身跪地,不住地哽咽着。
而那个手捧桃花的男子,却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仿佛睡去,剪影安详得犹如一幅古画,被裱入了斑驳雕花的窗棂里,凝刻成卫绾心中难以磨灭的永恒。
*
梦醒了。
不必月娘提醒,她也知道自己这梦做得太长了,睡的时日不会短。
她醒来,还未下床,月娘便见盥洗的水盆放在了木架上,低声道:“姑娘,洛阳翻天了!”
卫绾拿着毛巾的手忽然顿住,她的身体僵直了,猛然抬起了头。
月娘自是知道她担忧的什么,忙道:“三郎和殿下都还安好。”
卫绾点了点头,胡乱将脸颊擦拭了一番,将毛巾掷入水盆。又想到,月娘敢大声地说一句翻天了,那便是真的天翻地覆了,相信这芝兰院的守备已经被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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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伺候她穿衣,道:“是燕王,带着人里应外合,杀入了洛阳,闯入了宫闱,生擒了楚王和薛夫人,薛家一干人等,都被下了大牢。那薛夫人的哥哥,才得意了不过几日啊,转眼便吃了牢饭了,也是人算不如天算。”
“燕王?”
卫绾疑惑地想着,这其中,怎么会有燕王的掺和?
月娘说道:“这其中自然也有殿下的助力,否则燕王又岂能轻易地拿下洛阳的驻军。”说到这儿,她又有些气不平地道,“还有郎主。”
殿下、燕王、父亲,这三个人秉性各异,立场也不同,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同心戮力的,看来薛氏平日里的得罪的人太多了,四面树敌,岂有始终高枕无忧的。
只是,他们攻城似乎也太快了一些!
她猛地抽了一口气,“月娘,我睡了多久?”
月娘担忧不已,手掌捧着她的脸颊,指头全部伸出来,在卫绾面前晃了晃。
五日了?卫绾几乎要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