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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门外风骤,鹅毛大雪如絮团般纷纷洒洒。
怀抱还是暖的,卫绾支起了眼睑,夏殊则仍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望着帐顶,仿佛在出神想着事。
卫绾咕哝道:“不是怕麻么,怎又不动了。那么言听计从做甚么。”
声音再小,他也是听得见的,微微笑了,“只是一会儿没动而已,你怎么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醒了。”
“自然是怕我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跑了。”卫绾紧紧抓着他的衣衫,这时人已经醒了,终于松了手,闷声闷气地说道,“皇姐是在马场么?我作为弟媳,当然也要见一见的,你安排一下,一会儿我就起来沐浴。”
“卫绾。”他侧过了脸,面容澹澹,但卫绾还是能读懂他的心思——你何时学会对我使唤了?一日不在你面前称孤道寡,你便已经胆肥了。
威严劲儿十足。
但卫绾一点不怵,哼了一声,“我等着。”
夏殊则倍感无奈,撑着额头笑了一声,翻身走下了床榻。
午时正中,卫绾沐浴罢,换上了干净的暖裘出来。
鹅毛大雪几乎封冻了去路,夏殊则立在茅檐下,拥着狐绒,朝她看来,“你真要去么?天寒路远——”
卫绾插了进来:“天寒路远的,你怎放心让一个人皇姐住马场?咱们将她接回来吧。”
“她不想与我同住,也怕魏人。”夏殊则不知夏清芷这些年一人在外经历了什么,他能察觉到皇姐对自己有所保留,一些事怕是没有说明白。倘若不是这回他“身陷囹圄”,于河西一生无法再返回洛阳,皇姐也不会露面再来看他一眼。
若他真的坐了皇位,夏清芷恐怕才真是一生不会再出现在大魏的领地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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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缘故卫绾自然是完全不懂,她惶惑地点了点头,走上前,拉住了他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搓了搓。
夏殊则咳嗽了声,声音很轻,但卫绾昨夜里回来,已不止听了一声这样的咳嗽了,又见风雪连绵,不宜他出门,便拥住了他,“阿策,我一个人去拜访皇姐,你先回屋歇着。”
他不说话,像是否定了卫绾的提议,卫绾于是又道:“我身子骨好多了,又不防事,何况马场其实不太远,我这时出门,傍晚便能回来了,你等着我,我回来给你下厨做一大桌子美味。嗯?”
她望着风雪天气里驱着马车前来的冯炎,将自己的兜帽拉了上来,冒着雪走下了台阶,长靴踩着雪,碾压出沉闷的挤压声。
冯炎朝她施礼,立在一旁,卫绾走上了车,对夏殊则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进屋养着。
夏殊则一笑。
“护好夫人。”他咳了一声,朝里走进去了。
卫绾坐上了马车,将里头原来卫不疑戴的帷帽取了出递给冯炎,“冯将军,辛苦你了。”
冯炎道:“不甚辛苦,夫人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