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体会了一把老板给员工当司机的快乐, 只是他依旧感到可惜,要是越寒的机票也是今天该有多好。
回去途中,前方的车流以龟速挪动, 难怪陈昭要订这么早的机票, 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为了确定越寒行程,罗范范给他打了个电话。
“对,我和兰老师在一起。”
“在车阵。”
罗范范破音的大喊顺利传到兰彻耳中:“你说啥??你们在干啥??”
“我和兰老师在车阵。”
兰彻慢悠悠打着方向盘,倒也不出声解释。
半晌, 罗范范像是接受现实了,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越寒说:“一小时前吧, 人好多。”
“?”罗范范险些跳脚, 他急得抓耳挠腮, “你们震了这么久?不是你们倒是去人少点的地方震啊, 周围人多你们胆子还这么大?不怕上新闻啊?让你的兰老师快点结束。”
越寒看了看前方的车流,众多不同型号的车辆包裹, 如同被困在阵型中。
越寒说:“快不了, 慢点安全。”
罗范范震惊, 他压低了嗓子, “我这个功夫打电话给你, 不打扰你们吧?”
“不打扰,堵车厉害。”
“……堵车?”
罗范范快速反应过来是自己思想肮脏了,原来是车阵, 不是震。暗自擦了一把冷汗:“你机票订的什么时候的?我记录一下, 还有返程机票也记得买,记得订早点。你也是运气好摊上了这么好的剧组, 正常剧组可不会在这个关头放假。”
“你把航班号一起发给我, 机票钱多少?路费我让兰老师报销。”
越寒:“啊, 这就不用了……”
“你要服从安排,”罗范范顿了顿,“你不会还没订吧?”
越寒没有说话。
往年的他是绝对不会忘记订机票一事的,因为一年到头,他最快乐、最期待的时间就是过年。哪怕是在去年,他也提早许久开始订票抢票。
因为这是唯一称得上喜事的事了。
可今年年底,他居然完全没想起过订票回老家这件事。要不是林欣然突然提起,他都要忘了他最期待的过年将要来临。
“我知道了,把电话给兰老师。”罗范范说。
开车是不能接电话的,但现在的车流半天挪动一米不到,也算不上危险驾驶。
罗范范:“给你透露个消息。”
兰彻:“说。”
“越寒没买机票,按现在的进度来看,要么他运气好抢到票,要么就呆在银州市。彻啊,机会来了。”
“机会?”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还不懂?”罗范范压抑着兴奋,“大过年的孤家寡人很悲惨的好吗?就算是你不念家,好歹以前也有工作陪,越寒大概率是要呆在银州市一个人过年的。这机会千载难逢,你可得好好把握。”
“趁虚而入抓好时机,说不定一举从爹晋升为爹系男友。”
罗范范计划着阴谋诡计,为兰彻的爱情事业操碎了心,谁料到兰彻实在是不争气。
兰彻说:“太卑鄙了。”
“卑鄙?总比人家把你当爹好吧!”罗范范怒。
兰彻侧首看了看越寒,越寒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说:“现在已经不是爹了。”
越寒:?什么爹?
兰彻、陈昭、罗范范三个人有一个微信群,并不是刻意孤立越寒,而是越寒那低端机实在是下不了微信。
这个群兰彻很少看,基本就是罗范范和陈昭俩人瞎吹牛,昨天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随便一点,就让他看到惊天消息。
越寒又流鼻血了,而且是在看他游泳照片的情况下,不排除上火可能,兰彻更倾向于相信越寒是有别的想法。
本来藏的严严实实的心思,像是得到鼓励顿时翻涌。
原以为是单箭头,但似乎,是双箭头?
但也不好说,因为还有上火这一种可能没有排除。
罗范范已经猜到他没买机票一事,并且罗范范一定会告诉兰彻,越寒心虚到不敢主动和兰彻说话。
兰彻没有将车开回小别墅,而是将车开到一个高档的小区。
兰彻先下了车,给越寒打开副驾驶车门。
兰彻说:“如果过年不回去的话,就住我家吧。这里地段好,交通也发达。”
先前的小别墅地铁线发达,可是要开车还是有些麻烦的,而这个小区位于市中心,不论是出行还是娱乐,都比小别墅方便。
兰彻一定是要回自己家的吧,眼前的“家”应当是兰彻自己居住的家。
小区的私密性很好,路过的人谈吐大方、气质从容,就算看到兰彻也不意外,而是温和地伸手打了个招呼。
每一户都有单独的电梯,越寒跟在兰彻身后,进了房门,见兰彻没换拖鞋就进去,他有些犹豫地站在门口。
兰彻侧首:“不用那么拘束,就当自己家。”
越寒:“真的吗?”
兰彻:“真的。”
越寒松了一口气,快速弯下身将玄关处的拖鞋摆正,他在第一眼看到柜子上的拖鞋就倍感不适。
看得出来有阿姨打扫过,但鞋头还是有些不正,这一点小缺陷在他眼中像是放大镜不断放大。
兰彻忍不住轻笑,他从抽屉取出一串钥匙,路过越寒时顺势放进对方口袋。
越寒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前在徐家的时候习惯了,他们对我比较严格,要求也比较高。”
兰彻马上就收敛了笑意。
长时间被迫接受某些规则,这些规则会随着时间岁月刻入骨髓。
徐家,兰彻有点了解,但了解不深。
他只知道徐家祖先是土匪,早年运气好赶上时机,下海赚了不少钱。但几十年前的经济萧条,让不少商人都有所影响。
只要能在那一场危机中存活下来,如今都是行业内的翘楚。
徐家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