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2 / 2)

卫子瑜挑眉笑了,四处瞧了瞧,确定四下无人,刚刚张嘴,看到洛明蓁眼里的期待后,立马话音一转,贱兮兮地眯了眯眼:“我干嘛要告诉你?”

洛明蓁的胃口刚刚被吊了起来,这下她哪干,她最讨厌别人把话说到一半了,立马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就去县爷那儿告你天天借着巡逻的由头,跑去戏楼听曲儿。”

卫子瑜咔嚓咬了一口枣子,挑了挑眉,抬手指着洛明蓁:“你还敢威胁我了?”他不气反笑,抛了抛手里的枣子,慢慢悠悠地道,“也不知道这窝藏黑户,伪造户籍,要打多少板子啊,哎哟,怕是得打个屁股开花,再押到北疆去种西瓜吧?”

“你!”洛明蓁像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可看着卫子瑜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她重重地哼了一声,就偏过头不理他了,“不说就不说,搞得像谁爱听一样。”

卫子瑜瞧着她在一旁生闷气,心情顿时大好,还在旁边笑了起来。

听着他讨嫌的笑声,洛明蓁白了他一眼,不想再搭理他,起身就准备进屋去了。

卫子瑜连忙扯住了她的袖子:“诶诶,你看你那小气样儿。”

洛明蓁斜了他一眼,没有搭他的话茬。可他却忽地凑近了些,神神秘秘地道:“这事儿,我告诉你,你可别出去乱传。”

洛明蓁的胃口又被吊了起来,眼神一亮,立马点了点头。

卫子瑜挑眉瞟了她一眼,带了几分戏谑地道:“刚刚是谁不爱听的?”

洛明蓁拧了拧眉头:“你再不说,我就揍你了。”

这么吊人胃口,是要挨打的。

卫子瑜闷笑了两声,也没有再逗她了,压低了声音道:“我也是最近听到的消息,不过看我们县爷急得都上火了,估摸着也是八九不离十。”他又凑近了些,“听说咱们陛下病危了,连着几个月没有上朝,就靠着那些灵芝人参吊一口气儿了,指不定哪天……”

他咳了咳,毕竟这些话太过大逆不道,也便没有说出来。不过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换了谁都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着是要变天了。

洛明蓁倒是对那个暴君的死活不感兴趣,她又没忍住好奇地问道:“那陛下他有儿子么?”

卫子瑜摸了摸下巴:“应该是没有。”

洛明蓁不由得唏嘘了几声,忽地有点同情那个暴君了。年纪轻轻的,就要没了,还连一个继承他位子的儿子都没有。

见卫子瑜在怀里挑着枣子,洛明蓁顺势也拿了一颗,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她咬了一口枣子,压低了声音问道:“那现在谁管事儿啊?”

那些个王爷什么的,加冠了都被派到封地去了,他又没个儿子,这病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管朝事儿吧。

卫子瑜接道:“摄政王啊。”

“他很厉害么?”洛明蓁努力在脑子里搜了一遍,可她一向对这些大人物的事儿不了解,她们这镇子也偏僻,平日里也没人关心这些事儿。

卫子瑜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咱们陛下当初十五岁就登基了,年纪还小,所以先帝就给他钦点了一位摄政王。那可是不得了,也就是这几年陛下把他的权利给压下去了。早些时候陛下都得叫他一声亚父,有时候做什么事儿还得听他的,你说厉不厉害?”

洛明蓁了然地“哦”了一声:“这听起来好像是很不得了啊,那你说,他会不会?”

她虽然是随口这么一提,可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皇帝没有儿子,听说他兄弟也死了好多个,万一他哪天一命呜呼了,这皇帝的位置谁来坐?

卫子瑜难得正经了一回:“这话可别乱说,仔细你的脑袋。”

“我还没说呢。”她就那么想想而已,她又不傻,这话要是被人听到,真是十个脑袋都不够她砍的。

“不过那个摄政王也是挺能的,一个人管这么多事儿。”

卫子瑜“切”了一声:“还有太后垂帘听政呢,他俩凑在一起,才把这事儿给稳了下来,不然一国之君病了,那不得全乱了套了。”

洛明蓁瞪大了眼:“不是不能后宫干政么?”

竟然还能垂帘听政,这还真是匪夷所思。

卫子瑜漫不经心地道:“谁知道呢,反正这事儿跟咱们也没多大的关系。天塌下来,还有咱们上头的人顶着,咱们就当听一乐就行了。”

洛明蓁也认同地点了点头,她们这种小人物,也就只能是吃个枣子,在这儿瞎掰扯。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斜了旁边的卫子瑜一眼:“你一个小捕头,哪儿来的门道,知道这么多消息?”

卫子瑜没回她,只是故作神秘的笑了笑,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就准备转身走了。走之前,似乎是终于良心发现了,从怀里掏出一把枣子扔到了洛明蓁怀里:“我去上值了,礼也给你了,可别说我没来看你。”

“你这枣子哪儿顺的?”洛明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不相信这是他花银子买来的。

卫子瑜摊了摊手,一脸无奈地道:“早上巡街的时候路过西街,那李家姑娘非要塞给我的,给完一句话没有跟我说,就捂着脸跑了。”

洛明蓁好奇地问道:“她干嘛送你枣子?”

卫子瑜忽地正经了起来,仰起脸,撩了撩额前的碎发,长叹了一口气,苦恼地道:“都怪我爹娘给了我这么一张玉树临风的脸,作孽啊。”

他刚刚说完,一颗枣子直接砸到了他脸上:“滚。”

等卫子瑜走了,洛明蓁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消下去,这人真是一天不自恋,就浑身不自在。

她又继续躺了下去,脑子里倒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卫子瑜跟她说的那些话,她砸吧了一下嘴,小声感慨着:“连个儿子都没有,搞不好是有什么隐疾,年纪轻轻的,真是惨。”

她差点忘了,他好像连妃子都没有,当皇帝当成这样,委实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了。

她用袖子擦了擦枣子,低头咬了一口,却没有发现身后的木门内,一直站在那儿的萧则阴沉着脸看着她,攥在袖子下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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