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不乖戾了,也不暴躁了,只是不许她的身边出现旁的男人,但凡她与他之外的男人走得稍微近些,放在别人身上的目光比他多,他就要与她闹,软硬兼施,逼得她妥协让步。
这个世上从未有一个男人如阿昭这般,自小便占据了她那么多的精力,在最初的最初,她从未想过,除了阿昭,她还能嫁给谁。
可是,这是爱吗?
这是件顶重要的事,可他们竟糊涂至此,都快要把彼此逼到悬崖峭壁了,才想起来讨论这个问题。
沈昭看着黛眉深蹙,为难不语的瑟瑟,眼睛一点点黯淡下去。
瑟瑟忙反握住他的手道:“阿昭,你别伤心,你等等,让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我不能骗你啊。”
沈昭凝着她的脸,低眉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定,道:“明天我来接你,我们把这些事情彻底做个了断。”
话音甫落,忽传来一阵窸簌声,极细微轻小,瑟瑟甚至都没听到,但沈昭耳力极佳,厉眸转向墙角,冷声道:“谁在那儿?出来!”
一阵寂静,沈昭将手抚上腰间佩剑,声音愈发森寒:“再不出来,孤就不客气了。”
又是短暂的寂静,人影一晃,温玄宁踉跄着从墙角后走了出来。
他双手高举,讨饶道:“别不客气,我……”
沈昭见是他,眉眼冷硬,满腹积郁像是一下子被点燃了,正要发作,见温玄宁颤颤地又退回墙角,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爹拽了出来。
温贤满脸嫌弃地往外扒拉自己的袖角,怒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这点小事你自己担了能怎么着?这……”
他一抬头,看向沈昭,陪着笑道:“这个……瞧瞧我这做长辈的,也不是故意偷听,那个……殿下别往心里去。”
沈昭定定地看着温贤,看了片刻,蓦地,松开瑟瑟,稳步上前,端起袖子十分标准地朝温贤行晚辈礼,笑得春风和煦:“姑父说哪里话,您是关心我们这些晚辈才会来听,我哪能那么不识好歹。”
瑟瑟愣怔地看着沈昭的换脸神技,被他惊得半天说不出话。
却见温润有礼的太子殿下又去招呼温玄宁,抚摸着他的头,十分和蔼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脾气最好不过,平日里跟玄宁打闹惯了,这些都不当事的,是不是,宁儿?”
温玄宁被他恶心坏了,恨不得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心道:我敢跟你打闹?我怕是不要命了。
好歹是太子,能不能别这么装!别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