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鉴定师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谁也不相信赵卓这个年轻人的话,毕竟这些人年龄最小的都有四十多岁,一辈子在博物馆里工作,见过的陶器数不胜数,就靠着一双眼力吃饭。
纪渊淡淡说道:“百家之言,都各有各的道理,既然小赵说了是赝品,那我看大家不仿听听他的意见。”
朱清抱臂冷笑道:“既然馆长都发话了,那我们就洗耳恭听吧。”
众人便都抱着看热闹的样子,一双双眼睛盯在赵卓身上,倒要看他究竟能说出过什么子丑寅卯来。
面对众人目光中的质疑,赵卓显得淡定而自然,他指着那件乐伎俑说道:“这件陶器的确无论在做工、器型还是颜色上的确都很象隋代的真品,不过,如果仔细的辨别,却有着三个破绽。”
“什么,破绽?”
“还是三个?”
“若真有三个破绽,还能瞒得过我们这些专家的眼睛?”
“就是,我们鉴别陶器的时候,你还在穿开档裤呢。”
众人听得一个个瞪着眼,七嘴八舌的说着,随即发出一声声嗤笑来。
赵卓不理会众人的轻蔑,指着乐伎俑的釉面说道:“第一个破绽便在这釉面的开片之上。”
“开片?”朱清听得又冷笑了一声。
纪小帆则是搔搔头,刚才他也仔细看过釉面的开片,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呢,所谓开片,指的是陶瓷器釉面的一种自然开列现象,开裂的原因有两种:一是成型时坯泥沿一定方向延伸,影响了分子的排列;二是坯、釉膨胀系数不同,焙烧后冷却时釉层收缩率大。因此开裂原是瓷器烧制中的一个缺点;但人们掌握了开裂的规律而制出的开片釉,就变成了瓷器的一种特殊装饰。
只听赵卓细细说道:“真品的隋代釉陶,它的开片缝隙相对比较紧细密,同时,如果在放大镜下看,真品的开片就象干枯的开裂的河床一样,往往开裂的每一片的开片中心是往下凹下去的。”说到这里,他声音略略抬高了一些道,“然而,这件陶器的的釉面,其开片缝隙比较宽,而且开片的中心也是微微鼓起的。”
这话一说,纪小帆便拿起放大镜朝釉面上一看,豁然吃惊道:“果真有点微微鼓起!”
如果说开片的缝隙细还是宽,只是凭经验来判断的话,那么这鼓起便是每个人都可以分辨的。
众人便都拿起放大镜看着,不由得齐齐的一怔,刚才虽然大家都仔细看过,不过太注意其做工器型方面,对釉色的判断仅是用手摸一摸,看看其颜色和做工,但是对开片方面还真没有注意到。
接着,只听赵卓又说道:“其二,也是釉面,埋藏于地下的陶器,因为经历的时间过长,表面会出现脱釉现象,然而,这种脱釉是因为风化作用导致,所以露出的胎体表面都会显得很光滑,然而,赝品的釉面往往采用电动刻笔攒下来的,尽管也出现脱釉现象,但露出的胎体表面有许多的麻坑。”
仅仅才说了两点,包括朱清在内的众专家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一堆人围着这陶器看了也有十来分钟,从上到下,从整体到局部,这胎体倒也是看过的,但是如今被这么一提点,再拿起放大镜一看,粗看颇为光滑,然而在边缘部分有和明显的小坑,虽然小得如同针孔似的,但是这边缘的小孔和其他残缺部分的光滑,恰好表明是做过旧的,在做旧之前,故意弄出的胎体应该全都是小麻点。
赵卓既然开了口,那就干脆把该说的话都说出来,然后说道:“第三点,其实也是最明显的一点,那就是这真正的铅釉硬度很小,用手指轻轻一划就会出现印痕,不过,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一件大家可以用手指试一试,硬度比想象中的更大。”
本来,用手指刻印这样的方法是不值得提倡的,毕竟如果真品,那上面弄个指甲印上去岂不是破坏文物?
不过,因为已经说出了两个没被大家发现的破绽,所以便有个中年鉴定师真的用指甲却一刻,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这件陶器的釉色和沧桑感给人的感觉便是十分脆弱的,别说用指甲刻了,就是拿在手里,每个人也都是轻手轻放,生怕摔着了,然而这一刻下去,发现釉质相当坚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