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柔随赵栋国在几百公里以外安顿了下来,她每个季度都会在赵栋国的陪同下,回去看孩子。她节省下来的工资都买了孩子的衣服、玩具和食品。
莫晴柔每次都想带走自己的孩子,但次次都没有成功,除非赵栋国能带着全团的人过来把全村镇压住,否则她根本带不走孩子。而随着孩子年龄的增长,莫晴柔也逐渐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发现她的女儿,虽然继承了她的美貌,但却被村长一家教育得对她充满了敌意。
她和她的父辈、祖辈一样,彪悍、粗鄙,出口成脏、不学无术,她苦口婆心地对她讲,“女孩子要好好学习,争取走出这个小山村。”
她女儿回怼她,“学好习就像你这样,跟个野男人跑了?”
莫晴柔苦苦解释,“孩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年是被逼的,我也没有嫁给你爸爸,是他们囚禁了我。”
“那又怎么样?你都已经是这家的人了,还想着野汉子就是不对!你要真对我好,就应该杀了那个野男人,回来村里和我们过。”
莫晴柔知道她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放下东西就要走,她的女儿却伸手把她的手表撸了下来,“这个给我吧,反正你也有的是钱,不差这块表。”
莫晴柔觉得她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不敢想象这是她的女儿,是她忍辱负重、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这不仅是她的耻辱,还是她的孽、她的罪!
从此以后,莫晴柔回那个村子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她开始逃避,试图忘却曾经发生在那个村子里的一切,以及还活在那个村子里的人。
可是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莫晴柔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她的女儿虽然人品很差、勾三搭四,但还是结婚嫁人了,她嫁到了隔壁村子。即便莫晴柔再不认同这个女儿,她还是尽心尽力地为女儿准备了一份嫁妆,希望她从此以后可以踏踏实实好好地过日子。
一年以后,莫晴柔的外孙女降生了,莫晴柔抱着那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她那么小、那么美好,就像一块色泽湿润的美玉,这是她的外孙女,她终于当外婆了!
看在自己妈妈又带了很多钱和东西过来的面子上,莫晴柔的女儿恩赐她那个有文化的妈为自己孩子取名儿,“怡琳,就叫怡琳!一块美玉,一生无忧、像玉一样珍贵!”
“激动个什么劲!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赔钱货!有什么可珍贵的。”这个女人和她的婆家一样重男轻女,对自己的女儿不屑一顾。
莫晴柔对这个孩子爱不释手,跟自己女儿商量,“我看你也忙不过来,这个孩子不如我帮你带吧。”她想把孩子带走,不想她再走女儿的老路。
“还是我自己带吧,你要是不放心,就平时多过来看看。”她女儿明显有自己的小算盘,她这个妈任谁都看得出非常喜欢这个孩子,只要她把孩子看牢了,她妈就得不停地给她送钱、送东西。
莫晴柔无奈地回去了,她不放心这个孩子,所以每隔两个月会过来看望一次。小怡琳与莫晴柔投缘,从小就非常粘外婆,对外婆甚至比对妈妈还要亲。
小怡琳一天天长大,莫晴柔每次来看她都会教她学些东西,这个孩子异常聪慧,教过的唐诗顶多两遍就可以背好,教过的汉字从来不忘,可以说是过目不忘。即便是数数和简单的加减法这个孩子也学的非常快。
有一次小小年纪的怡琳拿出一个外婆寄来的包裹皮问莫晴柔,“外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莫晴柔笑着给小怡琳讲,“你读读看,认识吗?”
小怡琳认真地读了出来,“字我都认识,就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外婆的地址,是外婆住的地方,怡林长大了,可以按着这个地址去找外婆。”莫晴柔说着话眼睛里却闪过一丝黯然,她女儿从来不让她带怡琳走,就怕她不再过来送钱、送东西。
聪明的小怡琳小心翼翼地把外婆的地址收藏好,真的打算等她长大了去找外婆。
小怡琳非常好奇外面的世界,“外婆,我要怎么样才能到你家里去?”
莫晴柔开玩笑一般把路线说了一遍,“从村子里出去,到镇上坐汽车,再到县上坐火车,然后就到外婆家了。”
小怡琳乖巧地点头,“我记住了,从村子出去,到镇上坐汽车,再到县上坐火车,就能到外婆家。”
莫晴柔又逗她,“什么镇,什么县,什么市,你知道吗”她刚刚念叨过一遍,不知这个小鬼记住没有。
小怡琳一字不错地重复了一遍,莫晴柔高兴异常,她这个外孙女非常早慧,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有的连自己的名字和家住哪个村都说不明白,这孩子已经把这些地名弄清并记到了脑子里。